夕夫人害怕得不断往后缩着,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甚至希望自己能从这儿凭空消失,谁也看不到她。
夕天择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的悲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忽然间,夕天择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康儿……康儿是不是你杀的!”
提到夕玄康,夕夫人身子一震,也同样抬起头看向了夕悠悠,一时间竟忘了害怕。
夕悠悠自然看到了两人的反应,心中的怒火越发旺盛。
她冷笑:“那个废物,能成为疾风狼的食物都是他的荣幸!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夕家,你们两个才能心甘情愿,全心全意的辅佐我!”
“畜牲!”夕夫人似乎忘了害怕,竟然朝着夕悠悠大骂着。若不是身体不允许,只怕她此刻已经扑上去了。
夕夫人面目狼狈,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亲弟弟?呵呵!”夕悠悠目光嘲讽的看着她,“只怕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吧!”
夕夫人身子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夕天择。
此刻夕天择也是一脸震惊,他质问着夕悠悠:“你什么意思?什么同母异父?你把话说清夕!”
夕悠悠看着他,眼底满是兴奋,似乎这一出戏让她看得很是高兴。
“爹爹还不知道吧,娘可是给你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呢!”夕悠悠笑着,“当年你一门心思都落在了自家嫂子身上,娘亲耐不住寂寞就和府里的管家滚在了一起。”
夕悠悠嘲讽的看了一眼夕夫人:“这么多年来,这一家三口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还把人家的儿子当心肝宝贝疼呢!”
夕天择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了红色,当然,还有绿色。
他抬起手愤怒的指着夕夫人:“你……你这个贱妇!贱妇!”
夕夫人本能的抖了抖身子,随即却是疯狂的大笑了起来:“贱妇?哈哈哈!贱妇!”
她悲凉的看着夕天择:“你的目光一直都在冷如霜那个贱人身上,何曾注意过我?”
“哈哈哈!夕天择啊夕天择,你什么都不如你那个兄长,连最爱的女人也不爱你,你就算让他们都被那些人带走又如何,你还是什么都得不到!”说到这儿,她的眼底似乎有些痛快。
夕天择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那些事是他最忌讳被人提起的,如今被人这么提起,他怎么可能还会好脸色。
夕夫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笑着向他走过去,看上去有些疯狂。
“我是贱妇?哈哈哈!夕天择,你觊觎自己的大嫂,用了那么多肮脏手段都得不到她,到底谁才贱?”
“你给她下药,找人夕云修来威胁她,还放流言污蔑她不贞,甚至给夕萧郧塞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可人家看过你一眼吗?”
“夕天择,我若是贱妇,你比我还贱!”
夕夫人目光一狠,猛地向夕天择扑了过去,眼底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夕悠悠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死在她眼前的只是路边的一条流浪狗,而不是生她养她了十几年的亲娘。
她抬脚向着夕天择走了过去,眼底没有丝毫的怜悯:“如何?我亲爱的爹爹,众叛亲离的滋味怎么样?”
夕天择捂着胸口,嘴角也是止不住的鲜血流出。
这一刀虽未中要害,但离心脏也不远了,这让本就重伤的夕天择彻底失去了行动力。
面对夕悠悠居高临下的目光,他只能艰难的张张嘴,可吐出的却只有无尽的鲜血。
夕悠悠蹲了下来,与他四目相对着,眼里的嘲讽没有丝毫的遮掩:“爹爹别怕,烟儿怎么舍得让爹爹这么快就死呢?烟儿想要的可不止这些呢……”
夕天择下意识的瞪大了双眼,艰难的吐出了两个人:“畜……牲……”
夕悠悠不为所动,似乎压根就不知道他这话是在骂自己,依旧是冷漠的看着他。
她拿出一颗药强行给夕天择喂下去,让他恢复了力气,算是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夕天择却丝毫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他自然不会相信这个疯子会这么好心。
夕悠悠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放在了离夕天择眼睛两指宽的地方,黑蛇顺着她的肩膀慢慢游下来。
夕天择就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蛇吐着信子慢悠悠的向自己爬过来,他甚至能清夕的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亲爹!混账,你这是在弑父!”恢复了力气,夕天择却只能说话不能动。
他是真的怕了,那条黑蛇的本事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在夕天择惊恐的目光下,黑蛇的蛇头在他眼睛里无限放大。
“不……不要……不要!”
他眼睁睁的看着黑蛇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毫不犹豫的向他的眼珠咬了下来。
“啊——”
声嘶力竭的一声巨吼,夕天择似乎花光了所有力气惨叫了出来。
刚恢复的力气似乎已经耗光,夕天择此刻只有一个感觉:热!能将他融化掉的热!
似乎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被烈火灼烧,体内流动的血液也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一刻,他仿佛处在岩浆底,能感受到被灼烧的痛苦,却怎么也不会被融化掉。
在意识越来越淡薄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夕悠悠的声音:“爹爹,烟儿今日赢得了都城第一才女的称号,烟儿是不是很厉害啊?”
至此,他这个看上去似乎有些荒唐的一生彻底结束了……
夕悠悠的眼底没有丝毫的悲伤,却也没有丝毫的解脱,只有一层拨不开的迷雾藏在那里。
她再也没有看一眼夕天择,而是站起来一步步的走向了帝承季。
此刻的帝承季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皇后紧紧的抱着他,似乎是想后退,却因力气小了而不能挪动分毫。
“你……你别过来!”明明害怕得要死,但皇后还是紧紧的抱着帝承季,似乎生怕她会伤害到自己的儿子。
夕悠悠目光不屑,看向了帝承季:“夫君,烟儿过来了,你不看看烟儿吗?”
丝毫听到了她的声音,帝承季转过头来,毫无焦距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着她,又似乎不是。
帝承季的身上已经结了一层霜,他僵硬的手抬了起来,朝着夕悠悠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