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没有动静,宫尚又壮着胆子喊了几声。
霍彦辰躺在书房的靠椅上,脸用一本书挡着,正在梦中,听到有人叫他,皱了眉头。
一扭头,书就掉了。
“你现在已经不听本王的话了么?!”霍彦辰捏着头,坐在床边,手肘杵在膝盖上,带着微薄的怒气。
“太子来了。”
听到宫尚的回话,霍彦辰眼睛睁开,手也放了下来:“来了多久了?”
“刚到。”
“好。”霍彦辰应了声,走了出去,看了宫尚一眼,宫尚默默低下了头。
还没进正厅的门,就闻到油葱饼的味道,小时候的记忆,都涌了出来。
两兄弟见面,原本应该满怀高兴,在他们两人身上却是看不出来。
“太子来访,有失远迎。”霍彦辰并没有被那油葱饼,淡化心中的不爽。
“你我还说这些。”禹棠知道他心里不爽,也知道他对自己的不满,现在也任由他说这些,“这个味道,熟悉吧?”
说着,就递给了霍彦辰。
霍彦辰接了过去,放在鼻子那里闻了闻,又丢在茶桌上:“长大了,人的口味,总会变的。”
这倒是让禹棠愣了会,没想到他会如此,而后,又理解了,他的脾气也就是如此。
“十多年,你的口味如何。我自然知道。”禹棠一脸的牟定。
霍彦辰与他对视,两双如鹰的眼睛,就这样看着。
忽而,两人嘴角同时勾了起来。
霍彦辰却没有完整的笑意
“你的十里香,我很是馋嘴。”禹棠抹抹嘴巴,似乎在回味。
霍彦辰站了起来,走出去。
禹棠会意,跟着走了。
“真是天真。”霍瑾抿了一口茶,“你会一点不知,珑妃打算?”
夕月儿挑眉,静静听着霍瑾说。
她知道了,为什么皇帝突然立了太子,贬低了霍彦辰的爵位。最多的还是心疼霍彦辰,她也觉得自己,这段日子,对霍彦辰,是不是太淡漠了些。
“珑妃已经打算,一定要费了楚王。”霍瑾同皇后,与珑妃斗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心狠手辣。
“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夕月儿已经笑不出来,就算是勉强的。
“若楚王没了,我最担心的,便是你。你是他的王妃,若霍彦辰获了大罪,很可能会牵扯到你。”霍瑾说的深情款款,“再者,我更喜欢,我亲自斗垮霍彦辰,这样,你就知道,谁才是你应该选的良人。”
“我的良人只有一个,就是我现在夫君霍彦辰,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若你对付霍彦辰,我自然全心全意帮霍彦辰,到时,自然知道谁更甚一筹。”夕月儿吐字清晰,特定加重了几个字音。
“不急,美娇人,总是要在后面的才能得到的。”霍瑾没将她的话当一回事,因为他是满满的信心,“你所谓良人,现在心里也不是你。我能等,只要你最后是我的,我什么都不会在意。”
“那你好好等着吧。”夕月儿淡淡说了一句,起身就要走了。
“自然。”霍瑾站起来,做了一个手势。
伶星还没回来,夕月儿沉着脸,先回了王府。
本想去找霍彦辰,却听到宫尚说,禹棠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夕月儿对禹棠也少了很多好感,又问了宫尚几句话,回了房间。
伶星照着夕月儿的吩咐,往帝都郊外的竹林去了。
走了一路,没有看见一个人,竹林本就浓密,只能依稀透过几束阳光,风一吹,便唰唰作响,乍一听,还真是吓人。
轻轻拍了拍胸口,吐了两口气,才觉得胆子大了些。
夕月儿说,让她拿着令牌来这里,会有人来接她。
她来了,可是走了这么久,别说人,连一只鸟儿都没看见。
本想回去,又想着夕月儿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好,又继续走着。
刚踏在一个石阶上,腰部就被尖锐的东西顶住了,不用想,那一定是剑,伶星也不敢乱动,只是余光瞟着:“谁?!”
“姑娘来这里作何?”
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到半点情绪。
“楚王妃让我来见你们宗主。”伶星说着,同时拿出了从庄子小厮哪里拿来的令牌。
那人收回剑,路过伶星时,目光都不动一下,就直勾勾盯着前面:“跟我走。”
又走着很长的一段路,才看到那个精致的竹屋。
“姑娘这边请。”那人只站在门口,微微低头,伶星进去,那人就走了。
伶星围着竹屋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人,正在想着是不是没有人。
却被一句问话,也吓了一跳。
“你家楚王妃,可是想本宗主了?”白冥踩着地板,拖着白色的衣服,悠悠走了出来。
伶星转了个身,看到白冥,心中的气就燃了起来,手也捏在一起,偏头看着白冥满是不敬:“王妃让我来问问你,你做了什么。”
“她怎么不来?是怕来了,就走不了吗?”白冥直接坐在地板上,坐正了身体。
“王妃说,她不屑见你,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你偿命。”伶星说着,表情也很配合。
白冥也不怒,挑着眉头,狭长的丹凤眼,斜看着伶星:“本宗主不怕,你叫她来。”
“不可能。”伶星直接回绝。
“你就不怕死在这里!?胆子够大。”白冥带着几分欣赏,问了一句。
“不怕。”伶星还特意走进了几步,似乎在证明自己的胆子。
“呵呵。”白冥只轻笑了一声。
“你还没回答我。”伶星就差一点,想伸手指着他,又觉得还是不妥,只能收手叉腰,“你还没回答王妃。你做了什么。”
“你家王妃,真想知道。”白冥挑着狭长的眉头,问了一句。
“自然。”伶星还是一样的表情与动作,“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就等着你一句话。”
“好,就告诉你一句。”白冥甩了一下手,将手放在半起的膝盖上,“楚王的女人,已经成了本宗主床上的常客。”
“你竟然还在诋毁王妃?!”伶星听到这句话,火气一下冒了上来,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夕月儿。
“你是红娆的贴身婢女,本是有些聪明,现在,怎么变蠢了?”伶星毕竟不是夕月儿,她对自己的不敬,白冥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
“我蠢?呵。”伶星一声冷哼,还没到想到其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