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栎一愣,影月抽身过去,只剩下木轩一人还准备出击,看见这情况想了想也收回了招式。离墨站在不远处,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浑身一阵,这下不仅是嘴唇苍白了些,就连那脸色都有些泛白。
不过这些白烟雨并没看见,血影教的人看见白烟雨连忙撤了出来,明月楼剩余的人,再看见白烟雨时也是一愣。
云笙成了白烟雨的那一刻,除了明月楼的前辈们看见,很多人是不知道内情的,反正从那日开始云笙二字在明月楼中是禁言,不允许被提起的。
如今竟然看见她走了进来,如何不惊讶,更惊讶的则是在后面,血影教的人全部围到云笙身边,尊敬的行礼,大喊着:“恭迎教主!!!”
她竟然成了邪教教主???
众人纷纷侧目,全部都不相信自己听见的,明明是明月楼里的罪人,怎会突然变成邪教教主了?
“云笙?你竟然还敢到明月楼来?”
“你竟然是邪教教主,怪不得当初要谋害公子!”
一声声讨伐传到白烟雨耳中,她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她对云笙这个名字有些不太爱听,她总觉得云笙虽然也是她,可那代表着她懦弱无能的样子!
她看着那些曾经见过的老面孔,轻轻的笑了笑,正好,这些人,今日就一并算干净!
影月看了她一眼,刚准备对那几个出言不逊之人动手,却被白烟雨轻轻制止住了。
她缓缓走了过去,离那群人越来越近,她明明是慢慢走来的,可落在他们眼中却是带了些危险,方才还出言质问的几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白烟雨自然也看见了他们的动作,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带着一抹不屑。
她还以为是多么有能耐之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真像是个好汉,只可惜,这些人只敢说不敢当啊!
不过用了三成的内力,白烟雨毫不客气的甩了一片树叶,那叶子犹如刀剑一般,直击第一个说话的人,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插在心脏的树叶,有些话还在喉间,没能说出口。他挣扎了两下,像是要说什么,看还没说就没了气息。
看见自己人死在自己面前,那一群人气急,一个女人就算成了教主又能怎么样,当初还不是在明月楼里惨成那样!
“你这是做什么?在明月楼里无故杀人?”
“你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公子放你一条生路,你早就死在明月楼中!”
白烟雨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上面的离墨,还是那一身白色的衣衫,只是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消瘦。
不过,这个与她无关,离墨是生是死,与她有何关系。
白烟雨收回视线,再次看到方才那话那人,不知为何她又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她这一笑让方才说话那几人心中咯噔一下,不知她又要做什么。
白烟雨动了动手,明月楼里的人瞬间戒备了起来,预防她又突然伤人。
这下倒是这些人错怪了白烟雨,她不过是想撩一撩耳边的碎发,方才小小的运动一下,乱了一些。
“你到想要做什么”有人不怕死的再问。
云笙这下是觉得有些好笑了,她做什么?这还真是问到了点上了。
“我要做什么?”白烟雨笑了笑:“你倒是说说我今日来是做什么?”
她这话不知是说给他们听还是说给那个从她进来一直没有动作的离墨听。
“公子都放你一条生路了,你为何还要来这明月楼自寻死路。”
“死路?”白烟雨慢慢咀嚼这两个字,突然她眼色一变,一把将说话那人掐在手中,那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她掐住脖子,脚尖慢慢离地,瞬间涌来的窒息感,让他突然生出一丝害怕,这个面色冰冷的人,他这时才从她身上感到危机。
“阿笙。”
白烟雨刚想放开那人,她不过想给他一些惩罚,让他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可有人却在先她一步喊了一句。
说话的人是至始至终都没说话的离墨,阿笙两个字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白烟雨皱了皱眉,这名字从他口中喊出来更是让她厌恶。偏偏某人却偏偏不自知,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呵,大名鼎鼎的离公子可是认错人,这里哪有阿笙?”
离墨一震:“白教主,可否放过我明月楼中的人。”
白烟雨笑了笑:“放了他?也不是不可!”她顿了一下:“要不你来和他交换,如何?”
她这语气满是挑衅,明月楼里的人听见后顿时冒出一股怒火:“你个妖女,公子岂是你可动的!”
妖女……
白烟雨觉得这名词,倒也符合她。
一把甩开手中的人,像是嫌他脏一样,轻轻拍了拍手:“你们这些正道人士,怎会比邪教还脏!”
“你!”
耗了这么久,她已经没有心思在跟这群人周旋下去,她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那群人不知为何被她这么一看硬生生的不敢说话。
“你这明月楼的离公子,难不成就是一个躲在他人身后的伪君子?”
离墨听见这话,不像旁边之人愤怒,却是垂了垂眼睑,再睁开已经恢复到当初那般淡漠的样子:“白教主,你今日前来自然不是为了和我叙旧吧。”
云笙冷笑道:“叙旧?怕是我们之间无此情分吧。”
离墨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宽大衣袖下的手攥的发白,可他这一丝异样除了他本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日之事,是明月楼对不住你。”他又说:“是我对不住你。”
“哦?一句对不住就可以一笔勾销?离公子莫不是气度太大了吧。”
离墨问:“白教主想如何?”
白烟雨皱了皱眉,像是碰见了什么难事,需要她仔细思考一下一样。她想了想道:“废除武功,明月楼彻底消失!”
这话一出,又引来了一声声争议。
“公子,不可答应。”
“公子,我等就是死了,也不会轻易投降!”
“公子,绝对不可答应这妖女!”
这一声声忠骨道义,若是旁人在旁定是感动的不行,只可惜今日来的人是白烟雨,她面对这一切,只会觉得虚伪!只会觉得恶心!
她看着离墨做不出选择,既然这样,就让她来帮他选择吧。
她对影月使了一个眼色,影月自然知晓她的意思,不用白烟雨说,影月就对身旁的众人说:“今日无论如何,定要踏平明月楼!”
血影教众人齐声答道:“是!”
下一刻便全部冲了出去,与明月楼中人围剿了起来,影月也不闲着又飞身连攻文栎两人,至于离墨,交由烟雨就好!
不顾周边打的惊心动魄,白烟雨与离墨两人之间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样,眼中只剩彼此,云笙一步步的走来,身后是倒在地上的尸体,偶尔有血沾染上了她那红色的衣衫,却显得更加耀眼。
离墨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进,没有任何动作,他就这样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离墨,当日我说了,你欠我的我会亲自来讨。”
离墨笑了笑:“我等你来,已经许久了!”
烟雨手中一颤,心中却在告诉自己,他的话哪里可行,当初他说了要护她一世周全,要和她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可最后呢?
他又是如何做的!
他若做不到,她不会怪他,只可惜,他若是不轻易许下那些诺言多好!
“我来之日,便是你死之时。”
离墨眼中全是笑意:“能见你一面,死又有何惧!”
若是这话在她还是云笙之时说的,或许她会很感动,只是可惜,如今的她心中在也不会因为离墨而起一点点涟漪。
早在他一剑捅穿她的心时,他就永永远远不会在她的心中了。
她算一算都活了这么久,现在已经不会在在意那么多儿女情长了。
“离墨,你是不是到了现在还在认为,只要你说一句,我就会回头?”
离墨不说话,不知是默认还是不知说什么。
两人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白烟雨笑了笑:“本座时间宝贵的很,就不和离公子叙旧了。”
话音刚落就抽出离墨身后的剑直接刺了过去,剑刺入身体的声音,一点点没入身体的声音,那一瞬间她竟然听得清清楚楚,白烟雨看见直接穿过离墨身体的剑,白色衣衫被染得血红,血顺着剑身一滴滴的滴落。
他眉间平坦,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烟雨这一剑没有刺到他的身上,手一颤,白烟雨往后退了一步。离墨却用手将她拉了回去,因为距离更近,那剑刺得更深。
“公子!”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本在战斗中的人全部朝离墨看去,他们那么尊敬的离墨竟然浑身是血,肩上被剑穿透。
“公子……”文栎心头一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公子竟被伤成这样,他一把推开影月,朝离墨跑去。
白烟雨见文栎来了,将剑从离墨身上抽出,抽出剑的那瞬间,离墨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身上的血流的更多。
“你为何不躲?”
离墨头上全是冷汗,他勉强的笑了笑:“说了欠你的,自然要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