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坐在石头上满不在意的说:“不是有师傅嘛,烟雨不会,可师傅会啊,师傅以后给我束一辈子好了。”
那男子浅笑着:“你啊,总是要长大的,怎么可能总跟师傅住在一起……”
烟雨突然仰着头看着他:“师傅要离开烟雨?”
他敲了敲她的脑袋:“师傅是怕你想离开。”
她揉着被师傅敲疼的脑袋,皱着小脸,不敢叫痛。可她这小表情早被那男子看在眼中,无奈的说:“你啊,走路总是不看,又撞到脑袋了吧。”
那小丫头憋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师傅知道还打我脑袋,这样不是更疼嘛~~~”
云笙看她委屈的样子,突然想笑,她这性子倒也可爱,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会装的这般无辜。她轻笑起来,准备走近他们旁边。
她刚笑了起来,还没迈开脚步,就看那个帮小丫头梳头的男子,突然直直的朝自己看来,那一瞬间,云笙差点忘了呼吸,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那双眼眸,她差点以为那男子看见了她一般。
可下一秒,他却又轻轻移开视线,轻笑着说:“你这般恶人先告状的性子是和谁学得?”
烟雨回了什么,云笙什么都没听见。
她满心都在陷在那随意撇过来的黑眸中。
那双眼眸……
她似乎在哪见过……
下一刻林中突然挂起大风,那草屋被一阵阵雾气掩埋,烟雨和她师傅的身影也消失在烟雾之中,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
“师傅这般说就不对了,古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烟雨这自然是和师傅学的。”
“你啊,在这方便倒是聪慧。”
“师傅,烟雨一直都很聪明。”
“是吗?师傅教你的那套心法,你学的怎样了?”
“师傅~~~烟雨饿了,我们去做饭吧。”
“你啊……”
那若有若无的叹息,飘在这林中,那声音渐渐的远去,渐渐的消失,剩下的话什么都听不见,云笙只觉得那烟雾似乎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了一般,她被那烟雾包裹着,轻轻漂浮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远去……
“莫言……”
云笙突然大叫着惊醒……
满头大汗却发现自己身处于房中,她伸手摸了摸心脏那处,像是少了什么一样,空荡荡的发疼。
莫言……是谁?
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提起,只要想起,眼眶就止不住的酸涩。云笙擦着眼角的泪水,那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
“莫言是谁?”
“莫言究竟是谁?”
她捂着心口一遍遍的问着。
“莫言究竟是谁?为什么我要这么难受?”
眼泪在脸上肆意的蔓延,云笙止不住的哭着问:“莫言到底是谁?”
可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寂静的空气之外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她抱着被子坐在那,傻傻的盯着那睡着前放在一旁的陶器娃娃,那男娃娃分明在笑,可不知为什么,她去看见那娃娃的脸上留下了一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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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阳光不错,玲珑闲来无事抓着云笙去亭子里晒晒太阳。亭子里云笙坐在一旁支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玲珑吃着石桌上的糕点,是不是看上云笙几眼。
“小铃铛你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云笙被她看来看去,看的无奈。
玲珑拿着一块桂花糕边走边吃挪到云笙旁边,又往嘴里吃了一些才说:“云姐姐,你这几日有些不对劲。”
“是吗?”
玲珑连忙点着头:“是啊,你最近实在有些奇怪呢。像是那日从街市上回来就又些不对劲一样。”
云笙愣了愣,思考了很久:“小铃铛,你有没有做过梦……”
“当然做过,谁都会做梦的啊。”玲珑一副惊讶的样子:“你该不会从未做梦过吧?”
云笙苦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有没有做过梦,梦中的事情你会觉得十分熟悉,可到了醒来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梦很真实,真实到你似乎经历过一样。”
玲珑皱着眉头:“这会不会是错觉?或者是……记忆出现了错误?”
不是错觉……
她相信那不是错觉,若是错觉那日集市上的事情怎么解释?她想了几日都没有想出来一个答案,她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也不相信什么错觉幻觉,起初她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那样真实怎么可能看错。
睡梦中的事情,她虽然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却记得那种难过的感觉。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这是一种记忆,那记忆存在脑海深处。深深刻刻。
“或许吧。”云笙勉强的笑了笑。
那日的事情她无法和玲珑解释,若是和别人说了,估计人家会认为她是个疯子吧……
“对了,离墨这几日怎么了?”她从那日好几日都没看见离墨。
“你说表哥啊,听文栎说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整日忙的见不到人。”
“这样啊……”
“怎么,你竟然不知道离墨哥去哪了?”绿箩抱着一只白狐慢悠悠的走进亭子里。
“绿箩,你这是干什么?”玲珑拧着眉头,不太开心。
绿箩听见她的话,没什么反应反倒抱着那小狐狸慢悠悠的走进,坐在云笙旁边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抚着白狐的皮毛:“玲珑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绿箩不过是想和两位姐姐聊聊天罢了,要不还能做什么呢。”
玲珑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人要这样想那估计太阳真要打西边出来了。
绿箩也不介意玲珑的反应反倒是对着云笙说:“说来绿箩还要感谢云姐姐将这小狐狸让给绿箩呢。”
“这小狐狸,我倒是喜欢的很~”那样子洋洋得意的连眼角都放肆起来。
云笙将翘着的腿慢慢放了下来,看着她这挑衅的样子,轻笑了起来:“呵,这狐狸你就算再喜欢也无用~”
“云姐姐这是什么意思?”绿箩立马不悦的瞪着她。
云笙轻笑,这绿箩看来道行倒是真的不深,不过是激她一句,立马就乱了阵脚,不过她那一句云姐姐喊的倒是真的瘆人,以前玲珑喊她只觉得亲切可这对象换成绿箩,顿时有些承受不了了。
“绿箩妹妹这般聪慧,怎会不懂姐姐的意思呢?”这话说完她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这句妹妹叫的她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绿箩轻笑着:“姐姐莫不是想说这小狐狸当初离墨哥将它送给了你?”说完她又看了看云笙的表情,只见她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其实一开始绿箩也认为这狐狸是姐姐的,可姐姐那日一走之后将这小狐狸独自留下没人问津,这日子一长,那狐狸自然也是要重新认主的。”
“毕竟这小狐狸也是有灵性的,时间长了自然会知道谁对谁好。姐姐你说绿箩说的可有错?”
云笙慢慢眯起眼,这番话说的还真是滴水不漏。只不过,也不知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早了。
“妹妹说的话,自然是有几分道理。”云笙笑着点头,突然将手抚到白狐的头上,爱怜的抚了几下。
绿箩见她这样,只当她是想和这狐狸亲近亲近,她这么多日终日将那狐狸养在身边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去羞辱她,以报当日被她羞辱之事。
“姐姐你和它玩时,可要注意,这狐狸啊性子野得很,保不齐突然咬你一口。”
云笙不在意她这警告,手下的动作更是轻柔,她笑的十分温柔:“绿箩妹妹这样说就不对了,动物只会在有危险的时候充满了防备,你若真心对它,它又怎么会反咬你一口呢。”
玲珑本就不喜欢这绿箩,可平日里又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真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本来还怕她来找事,云姐姐会吃亏,可想不到云姐姐竟这般厉害,一句话都没让她讨到便宜。看她气的脸都黑的,心中才更加快活,看她吃瘪的样子,真是舒爽啊!
“云姐姐说的一点都不错,又不是所有动物都喜欢反咬别人一口的。”玲珑突然吃惊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只不过,确实你说的可能也是有的,有些人啊就是喜欢反咬别人一口呢。云姐姐你可是要注意点哦。”
玲珑说完还对云笙眨了眨眼睛,看见她眨眼云笙也眨了眨眼回她。
绿箩本来在云笙那里吃瘪吃的就满肚子火,这下玲珑又添了一把,这把火直接烧的更旺!
“玲珑!你……”绿箩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
“呜啊~~~”白狐一个吃痛突然从绿萝怀中一下子跳了出来,直接跳入了云笙的怀里。
绿箩看见那小狐狸直接跳进云笙怀里更是气的眼睛都红了,这吃里扒外的小狐狸,等我把你带回去,看我不把你皮给扒了。
绿箩气的立马准备去从云笙怀中将狐狸抱回来,手还没碰到白狐,就见云笙一个转身突然站了起来,她拉开与绿箩的距离,抱着狐狸,轻轻安抚着。
“云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与我抢狐狸不成?”
云笙一副无辜的样子:“绿箩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这狐狸可是自己跳进我怀里的,我可是动都没动。何来抢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