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思哲听后却是摇头,说:“我讨厌别人跟我打哑谜,所以我拒绝了他的要求。”
这话委实让人意外,但考虑到他的性格,倒也算符合人设。
“所以,你让那小鬼吃了个瘪,他就灰溜溜的走了?”我问。
“当然没有,他见我不感兴趣,就转而问我难道不想找到配对的塔罗牌吗?我不是很信他的话,但还是陪他演了一出戏,一起去了一趟二楼的书房。而等到了地方,他才跟我说这里的藏书里面夹着一张塔罗牌,是他昨晚从自己房间找到后塞进去的。”
夏思哲说着又看了那一家四口一眼,说:“他还告诉我,本来他是想把这个塔罗牌送给我的,因为这牌和我抽的那张“审/判”一模一样。但看我不肯帮他的忙,所以他改主意了,让我自己找。”
敢于威胁这个梦里最不是善茬的人,在这一刻我觉得王宇迪还真是贼胆包天。他能全须全尾的和我在院子里见面,真也是个奇迹。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试探着问:“然后呢?你有没有撬开他的嘴巴,问出这牌藏在哪里?”
夏思哲斜了我一眼:“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讲武德吗?”
我很想点头,但还是忍住了,很委婉的说:“你刚才不是说不喜欢别人跟你打哑谜吗?所以这种小孩子才玩的寻宝游戏,我觉得你肯定不感兴趣的。”
面对我冠冕堂皇的托词,他大概一个字都不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后说:“如果是在其他时候,我不介意直接问出答案。但看这小鬼这么想我来这间屋子,我对他动机的好奇程度要远远高过了找到那张“审/判”。所以我就遂了他的意,一上午都留在了书房里。”
“这……”
我大失所望的啧了一阵,还是耐着性子又问:“那你有什么收获没有?可别告诉我,你在书房睡了一上午!”
“那倒不至于。”
夏思哲笑了笑,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照片,推到我的面前说:“匡择书房里的藏书太多了,一上午根本翻不完。虽然我没找到被藏起来的塔罗牌,但我发现了这个。”
我接过他递来的相片,垂眸一看发现这是一些人物合影照。里面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是陌生的面孔。他们在相机面前凹出了各种POSE,笑的非常灿烂。
“虽然这些照片的背景大部分都是花草树丛,但个别几张还能看出是在别墅的庭院里拍摄的。你看,比如这个角上露出来的喷泉池,不就跟入口处一模一样吗?”
一边翻动着照片,我一边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夏思哲顺着我的手指看过来,忽然问:“依你看,这些照片的拍摄者是谁?”
我说:“既然是在匡择的书房找到的,我觉得要么是他的服务生替他拍的,要么就是他自己有摄影爱好。”
但说完我就觉出了不对劲,因为这些客人在镜头前的表现太过放松了,这不像是陌生人为自己拍照时该有的情形。
就拿我现在正在看的这张照片举例,画面中的女孩双手压住两侧的脸颊,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与此同时她还故意扭动身体,摆出了一个“S”造型,看构图非常像是梵高的那张《呐喊》。
而在下一张照片上,另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孩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后仰动作。她一边咧着嘴巴没型没款的大笑着,一边完美的将自己的双下巴展现了出来。
二十多岁的女孩正是爱美的年纪,而且极度在意镜头。就连多人自拍,她们都会因为显脸大而不愿意站前排,更何况了对着陌生人的镜头摆出这种丑照造型了。
如果说这两个女孩是性格特别外向,可以接受在陌生人面前如此摆拍。那么照片上不同的三四个人都是这种放松的状态,事情就显得很奇怪了。
想到这里我便说:“这些照片里的几个人会不会是朋友?那拍摄者应该也是跟他们一起的客人吧?毕竟这种丑照肯定是熟人之间的互拍,不可能由陌生人记录。”
夏思哲点了点头:“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些照片会出现在匡择的书房,而且还藏在了一些藏书里面?”
“或许,这也是之前客人留下的秘密?不过相对于金丝种翡翠来说,这算是丐版礼物了。”我干笑了一下,忍不住推测。
“横竖下午也没有别的事,你跟我一起再去那个书房转转。万一那个小男孩没有说谎,也许真能找到另一张“审/判”牌。”
听夏思哲这么说,我下午横竖没事便点头答应。但在出发前,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翻出了自己的那张恶魔牌,拿他靠近桌上的茶壶。
一如朱广成和钱勋所说,不消一会儿功夫,“恶魔”牌的背面就显现出了几个字。我拿起来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上面写的是:“洗手间。”
“洗手间?哪件屋子的洗手间?”
我瞬间感觉头大,要知道这里可是别墅不是普通的居民住宅。这种地方恨不得每间客房都配备一个洗手间,这让我上哪里找去?总不能挨家挨户敲开门借厕所一用吧?
夏思哲见我一顿忙活,也凑过头来看了一眼,立刻来了兴致也把自己的“审/判”牌怼到了茶壶旁。
“审/判”牌的背后很快也显现出了几个字,“书房”。
“这……”
我顿时一惊,原本我以为王宇迪只是随口编了个地方,没想到他竟然没骗人,第二张“审/判”牌的确是在书房内。
可是这比之“卫生间”来说,难度也不见得小多少。
毕竟卡牌那么小巧,随便塞在哪个缝隙里都是完全隐蔽,要想找到它可没那么简单。
不过夏思哲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他看了一眼卡牌上浮现的棕色文字,转而就又看向我说:“从执行难度上看,我觉得恐怕你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恶魔”牌,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去书房吧!”
说着他就要从我手边拿回那些照片,我下意识的给他递了一下。
可就在这时,我的余光忽然瞟到了最上面那张照片上的人。或者说,我的视线瞬间锁定向了他所穿的衣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