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MLESS?”
我疑惑的喃喃出声,快速回忆着在此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这个logo。
但很遗憾,我的记忆里完全不存在相关信息,还是方旭很快从另一个本地文件里找到了答案,说道:“这个词应该是王科的黑客名,中文意思是无害!”
我的记忆力虽然不及裴然的过目不忘,但对于一些很有震慑性的事件却也是记忆犹新。
比如在罗心雨梦境的最后,我曾几度听到发狂后的王佩文重复着一个古怪的人名。
当时我以为她说的是“吴海”,但如今想来,那竟是王科的黑客名,无害……
至此为止,梦境中很多谜题似乎都被我逐渐寻到了解扣的线头。但与此同时,一个更巨大迷却又在我面前铺展了开来。
不过,到底是关注点不同,方旭在扒出了王科的黑客名后,并没有止步于感慨现状,而是立刻又开始查阅他其他的操作记录。
在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中,我最终成功获悉了王科在网络世界中的足迹。
这个大学生在希尔法湾上已经活跃了至少两年左右,主要职责是服务低端客户,就是定点偷窥。
别人给出需要侵入的ip,下单后他就接活。有的时候是摄像头入侵,有的时候是照片文件的盗取。
之所以至今都未被警方逮捕,其实也是因为他的所有小动作全都依托于深网这个交易平台,让网警无从追踪。
更何况,对于这种以倒卖人口、毒品和军火为日常的论坛来说,散布一两条情色视频实在是太微不足道,根本进入不了监测的范围。
至此,关于王科笔记本的解析已经算是给出了初步的结果。
虽然这还不是他电脑内数据的全部,但对于我来讲已是收获颇丰。
此时时间已经转到了夜里九点,我不好意思再让方旭加班,见好就收的跟他告辞。
回程的路上,我的心情有些微妙。
王科显然和CabenFever这个虐杀直播有所关联,这条线索能将井丰寨与罗心雨的梦境串联起来。
但更主要的是这一发现足够证明,七人环中的受害者们不仅不无辜,而且罪孽深重。
一群作奸犯科的人,在一场违法的杀戮游戏中自相残杀。
这一系列行为虽然并不合法,但从另一个层面讲,它却又是一种因果报应下的罪有应得,每个参与者几乎都是死有余辜……
这样想着,我便又焦虑的飘了一眼手机。
裴然至今没给我回消息,我开始不确定他是否已经从梦里出来了,这更是加深了我的烦躁。
不过既然他不让我跟着,并且把我派来了方旭这边,显然是他认为这次的梦境不适合我参与。他的判断一般不会错,所以犹豫了一下后,我还是径直回了家。
然而,这一晚我始终有些说不清的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我终于是按奈不住愈演愈烈的焦虑,给值班室的人去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护士们还没有开始交接,所以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负责值夜班的小护士语气有些疲惫,但我还是瞬间从声音上认出了她是监区一室的王晓雨。
这个小护士年龄不大,但在我们科室的资历却很长,似乎分配来这边后就一直在我们心理科。所以对于潜梦师的事情,她知道的甚至比我都多。
王晓雨的性格很活泼,我和她还算有些交情,见状便问她裴然现在在哪里?
王晓雨听出了我的声音,立刻答道:“景医生,主任从前天到现在都一直在研究室里,并没有出来过。”
我听的眉头一皱,想着我上次入梦在梦里度过了五天,用时不过只有现实中的十三个小时。
但如今距离裴然他们入梦都超过四十八小时了,这非常不正常。
这样想着我便问道:“你对入梦的事情比我知道的多,之前咱们科室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吗?”
隔着电话线,我看不到王晓雨现在的表情,但我能明显感觉到电话另一头陷入了一段突然的沉默。
王晓雨的古怪反应让我意识到她肯定知道些什么,见状赶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是不是也出过类似的事情?”
电话另一端的王护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嘀咕道:“这种事情我们科室几乎是没有的,除了夏医生那次……”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夏医生”是谁,但却预感到绝对不是好事。
可等我再度追问时,小护士却是嘴巴死紧。她说主任不让谈论这些,既然没有告诉过我,那她也不敢多嘴。
对于她的搪塞,我虽然心理层面上表示理解,但焦虑之下还是忍不住再三追问。
她被逼的没法子,只好含含糊糊的说:“这样说吧!主任入梦一般都是几个小时就能从梦里出来。遇到比较麻烦的梦主人,可能会十来个小时,也有一天以上的,但都是极少数。”
“不过裴主任有分寸,最多就是花的时间久一些,不至于出事,你也不用太担心……”
也许王晓雨的这段话足够安抚大部分人的焦虑,但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对于侥幸心理的可怕还是深有感触的。
所以闻言的瞬间,我就意识到事态不对,从床上一个轱辘爬起来,开车直奔了医院。
此时不过只是早上七点,距离护士们交班还剩半个多小时。
值夜班的王晓雨还在病房里,我快步赶往科室的时候,正巧遇见她推着护理车过来。
她见我走了过来,表情有一瞬间的担忧,但还是硬扯起嘴角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护理车上摆着的针剂。
王晓雨见我蹙着眉头不说话,似乎有点儿心虚就小声解释说:“入梦时潜梦师的身体虽然处于低消耗状态,但如果入梦的时间超过了二十四小时,那机体就会逐渐出现不良反应,这会对梦里的意识状态产生严重影响。”
“所以,我准备在下班前给主任输点葡萄糖,至少保证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他不会吃不消。”
她这样说着,我们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入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