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这一寓意带来的强烈心理暗示,让我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所以我看着一地的画作,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赶忙是将它们匆匆的收回了纸箱里。
因为这一令人不安的发现,我对于一楼的仓库瞬间失去了探索的兴致,赶忙是绕过货架,上了二楼的楼梯。
仓库的占地面积不小,所以拐上二楼后我也没能一眼瞅见王宇迪这个皮猴的身影。
放眼看过去,只见这一层里也是码放着大大小小的货箱。同样没有任何标识,只是在货架上有着一排排的标号。
我围着货架兜了一圈,感觉二层的箱子相对一层要小上几圈。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一楼的经历,在拆箱搞破坏方面我已然变的心安理得。
见四周没人,我便轻车熟路的从架子上搬了个纸箱下来,三下五除二就拆开了胶带。
我挑选的这个箱子很轻,纸板掀开后就见里面竟然躺着一个黑皮的钱包。
钱包并不是新品,也没有任何的包装袋,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箱底。
我将它拿了出来,感觉多少有点儿分量,打开一看竟然夹了厚厚的一层钞票。
拿出来数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百元的美元钞,而且足足有二十多张。如果换算过来,已经有千数块了。
匡择已经土豪到换钱包连钱都不屑于掏出来的程度了吗?
我大为震惊,但同时我注意到钱包的卡槽里还插着几张卡。我抽了一张出来,看印字写的是中文简体的“万邦国家联合银行”。
万邦与我国比邻,华侨众多,几乎能挤占半座城市。所以中文作为这里的第二官方语言,出镜率比他们的母语万邦语还要高。
因此,在这里我基本感觉不到异国他乡的氛围,所见到的东西大多数都使用了中文标注,只有少数是当地的语言。所以哪怕是银行的制式卡片,也是以中文为主体。
和我国的银行卡相类似,这边的卡片也有实名制的要求,所以在卡的背面有着持有人的签名。
我辨别了一下,发现这张卡上写的竟然不是匡择的名字,而是用连笔写成的“胡俊”两个大字。
胡俊是谁?
这个名字我毫无印象,不要说在梦里没遇到过,哪怕是在周龙的档案里我都没看到过姓胡的人。
我感觉一头雾水,又赶忙把钱包里其他的卡片也抽了出来。可是无一例外,所有的卡只要是记名的,背面一定都有胡俊的签名。
而在钱包的夹层内,我还翻出了一张身份证件,上面印着一个青年男人的照片,微胖,但五官还算端正。旁边写的是出生年月和户籍信息,地址栏我看太不懂,但应该是万邦的某个县城。
为什么匡择的仓库里,会用纸盒封存着属于胡俊的钱包?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我便先将钱包放回了箱底,转而又抽取了相邻的几个箱子,快速拆开了包装用的胶带。
不同于一层仓库里沉甸甸的工艺品,二层这些小纸箱的重量都基本不超过一斤,打开之后也多是一些随身物品。
其中有破烂的雨伞、儿童的玩具手表,甚至还有一盒女人化妆用的粉底。
如果说胡俊的钱包值千数块的话,那我随后开出的这三个盲盒,加起来估计也就三百不到。
这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被完好的保存在了纸箱内,我看不出它们被郑重收藏的价值,但也正因这种微妙的不协调感,我下意识的又去检查盒身。
在一楼的时候,因为箱子的体积普遍偏大,而且里面全是泡沫,做贼心虚的我不太敢全都扬出来翻找。
但二楼的小箱子就很好处理了,我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后,就开始里里外外的端详盒身。
而这样一来我立刻就注意到,所有箱子的底面都用马克笔写了一组字母加数字。
装着雨伞、手表一类的箱子没有什么特征,所以这组数字在我眼里几乎与乱码无异。但是,存放着胡俊钱包的那组数字却是意外的给了我灵感。
它是这样写的:HJ0517-0921-06。
HJ应该是胡俊名字的缩写,而根据胡俊身份证上的信息,0517是他的生日。
以此类推,0921恐怕也是个日期,而06则代表着某个类别。因为存放这个纸箱的货架上,就写了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6”。
9月21日这一天,胡俊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我看了看箱子底端的条码,又看了看里面的钱包,并没有头绪。
但根据这一规律不难猜出,其他箱子也是按照持有人的名字和生日进行的归类。
可是,这就引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匡择为什么要收集客人们的东西,并将它们完好的封存在自己的仓库里面呢?
如果说是客人们不小心把东西遗忘在了别墅,但因为交通不便而暂未物归原主,那么一件两件的倒还说得通,这么满满一层就很不合理了。
从箱子上的编码规则就能看出,这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库存体系了,比之工厂的货仓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匡择这是有病态的收藏癖吗?
我在心里默默腹诽,但转念就想起了他介绍塔罗牌时说过的话。
他说,每一个来到别墅的客人都会留下一样东西,作为游戏的谜底留给之后的客人们。
那么,仓库二楼这一堆“破烂”会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可如果是作为解密的奖励,这些东西不应该是放在指定地点,等着客人们自己去发掘吗?
我有点儿被匡择这奇怪的逻辑方式搞晕了。
但严格来讲,除了胡俊的钱包值钱外,其他的东西就算私自扣留下来,也算不得什么大罪,至多是心理有点儿变态罢了。
哪怕是有警察来检查,看到玩具手表和破烂的雨伞,估计也只能对匡择进行批评教育,或者罚个千八百块。
然而,就在我被眼前这堆破烂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正一门心思揣度匡择的变态心理时,我的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这声音听起来隔得有些远,甚至闷闷的,显然不是仓库二层发出的。
但是我听后还是浑身一个激灵,因为我发现这个尖叫的音色很熟悉,正是那个进入仓库后就不见了踪影的皮猴,王宇迪。
可是我之前明明听到他上了楼梯,怎么此时却又在一楼尖叫不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