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又要冲过来拿我的脑袋当木槌使,我感觉魂儿都快被吓飞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我心乱如麻,一边拖沓着双腿摇摇晃晃的向后撤,一边也拿眼睛在他身上漫无目的的扫量,试图再在一堆肌肉中看出一两个破绽。
而当我顺着他的身量下移,琢磨着是否能看准时机给他来一记撩阴腿?可下一秒,我的目光却是定格在了他大腿外侧绑着的一截刀柄上面。
此时我的双腿依旧发软,跑是肯定跑不掉的,见状脑子忽然就闪过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可也就在这一恍神间,头套男也已是再度冲到了我的眼前。
看着那副怪异的拼接头套在眼前逐渐放大,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权衡的机会了。这一次但凡再被擒住,我就很难再挣脱出来,见状只能是把牙一咬,准备赌一把运气!
头套男大概是失去了和我继续纠缠的兴趣,这一次的目标很明确,五指径直便向着我的脖子抓来,看来是想直接拧断我的脖子来结束战斗。
我脚下步子依旧踉跄,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左歪右倒,想躲是根本躲不开的。所以看到那只大手探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打算躲,甚至是迎着它撞了过去。
此时我的态势不避不让,颇似是要与人硬碰硬的。头套男见状自然乐得这样直截了当,不疑有他,毫无防备的冲着我便扑了上来。
我一直在默默估算着距离,直到感觉他的手指即将要擦中我颈侧的刹那,我才猛的一矮身。
这一次我不再是单纯的想要躲避他的擒拿,我的目的是他腿上别着的那把短刀!
头套男没有防备我这一手,一个扑空后已然来不及撤身。我见状强忍住阵阵的眼晕,探手一把便拽住了他腿侧的刀柄。
刀刃出鞘的瞬间,我另一只手也抓向了他腰上绑着的武装带,几乎是咬着牙将他向侧拽了个踉跄。
借力的同时,我持刀的右手高高扬起,不等这头套男有所反应,一刀已是稳稳的扎向了他的颈侧。
我这一刀几乎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整柄短刀瞬间就没入了男人的颈间,血花立刻就喷了我一脸。
这样狠的一刀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即便不死在当场也会丧失行动力。
可我眼前这个戴着诡异头套的男人,他却像是一个没有痛觉机器人。尽管脖子上血涌如注,他的身形也只是晃了一晃,下一秒那双大手便稳稳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窒息感顷刻袭来,我被这场面震惊的无以复加,有些不能理解的盯着他头套下那双阴鸷的眼睛。
他的神色还是那么平静,似乎只是眼球略略因为疼痛而有些充血,但这其中并没有我预料中的狂乱。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某危机里的“暴君”在世吗?
呼吸被剥夺的瞬间,我脑子里冒出了无数个不能理解。
但这个头套男并没有我这样多的内心戏,他甫一掐住我的脖子,五指就深深的嵌入了我的肉里,看那样子似乎是想将我的脑袋直接扭下来。
窒息的眩晕伴随着脖颈的撕痛,这样双重的折磨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我的意识。
我感觉眼前的画面迅速暗淡模糊,唯有耳朵里依旧能清晰的听到周遭的声响,有我自己胡乱挣扎所踢弄出的杂音,还混杂着一串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等等,为什么会有脚步声?
逐渐混沌的思绪在一瞬好像抓住了什么,我猛的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事情好像又有了变化!
而下一刻果然有一阵破空声自我耳边炸响,伴随而来的还有“噗呲”一声轻响。紧接着我的脸上就被溅上了大量温热的液体,瞬间就糊住了眼帘。
我被激的一愣,正想抬手抹一把脸,手腕抬到一半却是撞上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
我使劲儿眨了眨眼睛,一片血红中,就看见到一只断手忽然从我的脖间掉向了地面。手指依旧维持着如勾爪般的态势,但手腕处平滑的切面却昭示着它已然丧失了行动力。
断手落在地上,轻轻弹了一下,紧接着创口的截面上就汹涌的涌出了鲜血,片刻间便浸透了我脚下的草丛。
看清眼前血腥画面的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由得一窒。一时间我竟都忘了那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已悄然远去,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速度快的惊人。
但是,眼下的局势却由不得我慢慢品味。
就在断手落地的下一秒,我感到笼罩在眼前的黑影猛然一晃。紧接着就是极沉闷的一声撞击,伴随而来的还有头顶哗啦啦如雨般落下的叶片。
我懵逼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这才得以定睛去看,结果就见那个身形彪悍的头套男正扶着树干站直身子,脚下竟还不自觉的踉跄了一下。
由于他的处境转变太过突然,我一时适应不来,茫然的看了看他,而这时就听我身侧一个男声说:“黑锦鲤同学,如果想真正发挥出控梦的能力,你首先要有足够的想象力。面对这种一身腱子肉的家伙,小刀扎脖子这种不疼不痒的伤口,可是没法把他放倒的!”
这个声音非常耳熟,我惊喜的抬头就见夏思哲抄着手站在我身旁。此时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目光悠悠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头套男,像是点评般的啧啧出声。
见他姿态放松,我也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此时头套男的脖子上依旧插着那把短刀,我刚才的一击是发了狠的,所以整个刀刃几乎全数没入了他的肉里。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把刀至少有个十五六厘米。这种深度的伤口即便没扎中要害,或多或少也会疼的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可这头套男的动作却偏偏一点儿不受影响,原本我以为他是压根儿没有痛觉。此时见他捂着断手站定在树边喘着粗气,这才明白也许夏思哲说的是对的。
我那一下只是对于寻常人来讲的重创,对于这种彪悍的家伙,不过是隔靴搔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