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上你了吗?”我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奇发问。
林枫宇斜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不要以为四条腿就一定比两条腿跑的快!那东西跟腌咸菜一样泡在陶罐里面,运动能力早就大打折扣了,被她追上是不能够的。”
“但她也的确很难缠,死咬着不放。我翻上树她都能跟上来,要不是我腿脚灵便,可能会比你先挂掉!”
他说的声情并茂,以至于我脑袋里迅速就有了画面。
只见一个大男人苦着脸,被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追的爬树翻墙,满寨子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不过出于人道原则,我没有把这话点明,只是很低调的问:“既然她没能追上你,那你知道她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吗?”
“这个嘛……”
林枫宇难能的含糊了一句,半晌才说:“具体去了哪里不好说,但我知道她不会跟出寨子,要不然我也没法成功甩掉她。”
“我当时跟她障碍跑了一个多小时,没办法只能暂时回了林子里等时机。而当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以为她会回到地窖里,可当我再下去看却发现不仅她没回来,连你也……”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我却感到身侧半人高的草丛忽然一动。紧接着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个白惨惨的东西就向着我扑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条件反射的就要跑路。
但林枫宇却是先我一步反应了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肩膀把我扯到了身后,转而一脚就踢在了那飞来的横祸身上。
对于林枫宇的武力值我早有领教,原本我以为这一次袭击我的倒霉蛋也会像袁肃一样被踹飞出去。
可谁曾想林枫宇这一脚结结实实击中对方的腰腹后,他本人却是皱着眉头踉跄了一下。
而借着这一瞬间的交锋,我终于得以看清偷袭者的面孔。
那是一张名副其实的死人脸,浑浊的眼球,泛着黑紫的嘴唇,以及一身惨白阴森的肿胀皮肉,每一处细节都在昭示着一个非人哉的恐怖事实。
林枫宇不自觉的撤了一步,而对面披头散发的鲁茜茜却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见状又一次猛扑过来。
不过也许是一脚之仇的缘故,这回她没有再瞄准我,而是开始跟林枫宇较劲。
就像林枫宇之前描述的那样,鲁茜茜追击用的方式是四脚着地。以人类的躯体比例做出这种动作非常扭曲,而且感官效果极差。
鲁茜茜瘦骨嶙峋又没穿衣服,所以关节伸展间,像极了某种多肢节的巨型昆虫,只是看上一眼都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刚才交谈时我就觉得林枫宇有些言辞闪烁,按理说以他的斗争经验,什么妖魔鬼怪值得他专程避让数个小时?
但他当时大概是碍于面子没有明说,如今我一看鲁茜茜这活死人的战力,立刻就知道了原委……
而鲁茜茜此时彻底盯上了林枫宇,惨白的胳膊像勾爪一样照着他的脸就划了过去。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仍然能看到这个女人的指甲极长,而且发黑发紫,一看就知道被抓一下后果很严重。
林枫宇平时虽然吊儿郎当的没有正形,但此时脸上的神情也不由显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虽然我没看出他有多么慌乱,可也一样没了对付袁肃时的游刃有余。
鲁茜茜此时的状态我也不清楚算人算鬼,但如果换我和那副恐怖尊容打照面,可能还没出招,我就会被吓得心律失常。
而林枫宇比我要稳定一些,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他稳步后撤的身形却没有显出慌乱。几个吐息之间,他们就与我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惊吓过度,我的腿又有点儿不争气的打摆子,但脑子并没有跟着罢工。
我看着林枫宇越撤越远,心里立刻了然,他是想把鲁茜茜引到别处。
我不清楚他要用什么方式对付这个恐怖的女人,但相信以他的实力,肯定能比我更妥善处理这个局面。
隔着一段距离,我忧心忡忡的又看了他一眼。
此时鲁茜茜已是发了狂性,像只巨大的蜘蛛一样张牙舞爪的绕着林枫宇打转,似乎是在寻觅机会近身。
但林枫宇很谨慎,秉持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原则,稳稳的同她打着游击战,一时之间竟然谁也没能伤到谁分毫。
我屏气凝神的又看了几眼,终究是意识到了实力的差距。
我留在此处并不能帮上林枫宇分毫,相反如果鲁茜茜突然转移攻击目标,我将很拖他的后腿,这当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所以见林枫宇自顾自的与她周旋,我便很识趣的偷偷矮身潜入了草丛。借着夜色的遮掩,继续向王院长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没有了林枫宇这个强力后援保驾护航,我不由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再出什么意外,把自己折在这个荒郊僻壤的鬼地方。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太过倒霉,霉运已经用尽。这一番潜行我并没再遇到任何伏击,很是顺遂的来到了寨子的东头。
王院长的惨叫声当时距离我们有一段距离,所以只能分辨出大致的方向,可要具体到哪门哪户,我却委实没有这警犬般的强悍听力。
因此,我看着眼前零散坐落的三栋小楼,不由是长叹了一口气。
在梦境中我曾细致的在井丰寨内巡视过一番,所以对于这边的竹楼分布了然于胸。
因此我很清楚的知道,比起寨子西头,东边显然更为麻烦。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当时的队友有两个都死在了眼前的三栋竹楼里面。
王佩文是在最远的那栋里被分尸的,而王科则被磷火烧死在了我面前的这栋阴森竹楼中。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我很果断的越过了这两栋出过命案的建筑,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走入了唯一还算正常的那栋竹楼。
整座井丰寨的建筑风格都很类似,所以我步入的这栋小楼乍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寻常。
可当我轻轻推开陈旧的门板,蹑手蹑脚的走入大厅时,我的脚步却是不自觉的一滞。
极度的静谧之中,我的听觉也变的极为敏感。
刚一走近屋内,耳朵就捕捉到了一阵奇怪的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