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仔细一看,发现这戳在树上的玩意竟然是一柄箭。而且那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手工木制品,表明亮闪闪的漆光一看就知道是精钢材质。
奴箭是现代战争的冷兵器之王,不论是杀伤力还是速度都相当可怕。在没有枪的情况下,如果林中有人带着这样的远程装备,那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外挂。
看着奴箭上幽幽的光晕,我顿觉头皮发麻,与此同时破空声又一次在林中炸响!
我听声辨位的能力有限,闻声的瞬间也不知该往哪里躲,只能是慌不择路的就地一趴。而那奴箭果然瞄准的是我的身子,在我趴地的同时箭矢再度钉上了旁边的树干。
这帮茹毛饮血的野人,如果是拎个刀或者抡个斧,这我都能接受。我是真没想到这些连衣服都懒得穿的家伙,居然还持有这么高质量的杀伤性武器,简直令人发指。
不过奴箭这东西的速度虽然可以媲美枪,但受限于结构,大多数只能单发,即便是连发数量也非常有限。
我抬头瞄了一眼树上的箭矢,感觉它的分量不轻,外观也不小巧,明显不属于那种轻质的连奴。
这种以杀伤力为主要卖点的奴箭普遍是以狙击为目的,讲究的是一击制胜,至多不过两三支箭的容量。所以它的填装速度注定很慢,奴箭换装之间必然有一个时间间隔。
因此在听到第二支奴箭钉入树身后,我立刻屏住了呼吸,果然是听到远处有一阵金属碰撞音,显然是有人正在填充奴箭。
明明都已经疯成那样,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的拿远程武器狙击,这不是不科学?
我在心里大为不解,可也不敢继续在原地耽搁,当即一个翻身滚入了树丛,目光则死死的盯住刚才传出金属声的那片灌木。
树林最大的好处就是障碍物多,稍加注意就能很好的隐身其间。
拿奴箭暗算我的家伙固然是躲在暗处,但当我也隐蔽了行迹后,他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只不过现在我也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拿来远程对抗的武器,甚至连之前防身的斧子也在甩拖络新妇的纠缠中不知丢去了哪里。
面对这样不利的局面,我绝对不能贸然露头,但凡拿奴的家伙手上准头高一点,我就得被钉成筛子。
此时此刻,眼下的情况似乎变成了一场耐性的比拼。我觉得自己应该在树丛里多藏一会儿,毕竟出去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我这边刚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方才传出了奴箭上膛声的树丛里就猛的蹿出了一个人影。
我是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莽撞的贸然登场,顿时吓了一个哆嗦。
而这个人甫一冲出就径直冲着我隐身的这片林子狂奔而来,我注意到他身上也是滚了一身泥,但能看出来穿了衣服,不像之前那帮人那般的裸奔。
不过,最令我意外的是,这个举着轻奴的人竟然是个姑娘。只是这姑娘此时披头散发,脸上红黑一片,让人分不清是血迹还是泥渍,看上去比那帮裸奔的男人还具有视觉冲击性。
姑娘胳膊上架着弓nu,我自然不敢径直迎上去,只能是屏息缩在一旁。
从刚才的两支冷箭来看,这个女人手下的准头很一般。接连两次偷袭都能落空,证明她确实不太熟悉nu箭的用法,搞不好也是刚入手的装备。
但是,这种手底下没准头的新手有时候可比老手更危险,因为就连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下一箭会打中哪里。
老手也许只有十拿九稳的时刻才会放箭,但新手可就说不准了,也许完全是跟着感觉在飞。
这种不确定性让我无法预估这个姑娘的行为,自然就不敢贸然行动。
而我的判断果然被印证非常正确,女人在靠近树丛的瞬间,手下就毫无章法的扣动了扳机。
奴箭携着破风之声,笔直的射进了我身旁两步远的树丛。固然气势上占了上风,但从箭矢的落点却全数落空,连我的衣袖也没擦着。
女人此时距离我极近,所以她胳膊上架着的奴箭也完整的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清楚的看到奴箭的填装匣里尚存一支奴箭,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只要她下一奴落空,我就可以趁机偷袭于她。
可是,理想的丰满全然不影响现实的骨感。
我这边的小算盘才刚一打响,哪成想这女人竟然眼尖的一下便发现了我的位置。轻奴随着她的手腕一转,随即就直直的指向了我的脑门。
由于她刚才的几次出手都极为莽撞,所以在看到她微微侧身抬手之际,我就条件反射的一矮身子。
果不其然,这女人压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近乎在瞬息间就扣动了轻奴的扳机。
尽管我预判了她的动作,可奴箭的速度极快,更何况又是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所以即便我躲了一躲还是被奴尖堪堪的擦中了肩膀。
皮肉撕裂的剧痛转瞬即至,我在心中大骂这大姐的手是真的黑。
但眼下情势紧急,我顾不上伤口抬腿就是一脚,毫不怜香惜玉的踹在了女人的小腿上。
女人吃痛,顿时跌坐在地。但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她手臂上架着的弓奴就被她当做棒槌一般朝着我狠狠砸来。
打架下手这么猛的女人我还是头一回遇见,眼瞅着那宝贝儿轻奴呼啸着就到了眼前,我被惊的眼珠子差点儿飞出来,赶忙踉跄着闪身躲避。
女人的劲头蓄的很足,以轻金属为主体的奴身本不以力量著称,但却愣是被她抡出了铁锤般的势头。
我身上没有武器防身,所以根本不敢接招,只能是抱头鼠窜。
不过好在这位大姐的眼神虽好,手底下准头却不济。轻奴在她手底下跟一根破木条般挥来舞去,我见她一屯乱棍毫无章法,就拼命把她往一些林木密集的地方引。
果不其然,女人并没有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依旧大刀阔斧式的追在后面。
我用眼风草草观察了一下四周,在她又一次想要打地鼠般锤我脑袋的时候,敏锐的向侧一闪,径直躲入了树干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