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霍炫铭说的没错。
她确实有点不知好歹，在别人的包容下得寸进尺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必须保护她，她跟霍炫铭交情不深，只是他手下的员工而已，没那个资格要求他为自己做什么。
她跟许雅蓉之间的恩怨，是她自己的事情，霍炫铭不帮她，她也没立场抱怨。
站在霍炫铭的角度，许雅蓉对他来说就是有利用价值的人，而她……呵……充其量就是个也许有用的备选棋子。
“对不起！”
连辰竹跟他道歉，“我收回之前说的话，我不辞职了，我希望继续留下来工作。”
霍炫铭坐到旁边的木椅上，翘起二郎腿，“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让你回来？”
“如果霍总认为我半点可用之处都没有，就不会救我了。”
“呵……看来你脑子还不至于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连辰竹直接问他，“你收留我，不单单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更因为你觉得我也许可以从荀厉晨那边，给你带来点什么，对吧？”
霍炫铭点头，“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没错，至少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现在看来……你也许并没有我认为的那个价值。”
“但你还不确定，就像押宝，输了不会损失什么，不过赢了……就有大收获。”
“连辰竹，你都已经被荀厉晨抛弃了，怎么现在你还自信满满地认为，随时可以扭转乾坤，重回他身边么？”
连辰竹摇摇头，“我没有自负到狂妄的程度，只是清楚你既然肯救我，那我对你来说，肯定有值得救的价值而已。”
霍炫铭眼里透出赞赏的意味，“原来你只是天真，并不是愚蠢。”
连辰竹干脆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坦白说出来，“我希望靠自己的手段让许雅蓉受到应有的报应，所以我想跟你合作，如果我可以带来你想要的，那么作为交换，你也要帮助我实现目的。”
“我喜欢爽快的聪明人。”
他同意了，“只要你能证明，你确实有那个价值，你就有跟我提条件的筹码。”
“要怎么证明？”
“我想知道，你是否仍然可以影响荀厉晨，让他为了你而付出。”
提起荀厉晨，现在连辰竹对他的感觉特别复杂。
之前气他恨他，又因为他曾经对自己付出的好而仍有触动，却也同时存在对他将自己扫地出门，另结新欢的埋怨。
她轻叹一声，“这次我能逃过一劫，说起来也是因为荀厉晨。”
“哦，这话怎么说？”
“许雅蓉本来是想让那些人杀了我，不过……因为我叫了荀厉晨的名字，他们又害怕我跟荀厉晨有什么关系，不敢真的害死我，所以才把我扔了出来。”
“难怪你这丫头能活着出来。”
霍炫铭说道，“在酒店里收拾你的是祁家的当家人，祁家是商界五大家族之一，除了荀厉晨，也没其他人能让他们忌惮的，这次幸亏你跟荀厉晨有点关系，不然你现在绝对该下葬了。”
连辰竹内心挺震撼的，因为在她之前的观念里，从来不觉得荀厉晨有多厉害，他就是脾气爆而已，但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知。
“连辰竹，我已经调查过你之前的事情了。你能把一手好牌打烂，也是够有本事的，愚蠢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连辰竹有点不悦，“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霍炫铭嘲讽一笑，“作为一个破产负债的落魄女，你替嫁到荀家，却能获得荀厉晨青睐，这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好运气，若是能好好利用，你现在已经收拾了许雅蓉，过着风光无限的日子！可现在呢？”
连辰竹冷冷接道，“被赶出荀家，被许雅蓉欺负！”
“是啊，这不就是把一手好牌打烂了么？”
他颇为遗憾地叹息，“能让荀厉晨大肆操办婚礼，公开宣布跟你结婚，这是多少名门千金求之不得的荣耀，你倒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把荀厉晨惹火，又亲手抹掉了关于你的所有消息，啧啧……”
连辰竹低头陷入沉思。
她回忆起跟荀厉晨之间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对他的厌恶，到后来的喜欢，再到被他折辱而心生愤恨，复杂的情感交织缠绕，就像一团乱麻，她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对他究竟是恨还是仍有留恋。
“其实我之前并不喜欢他，后来才……”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感情变化。”
连辰竹刚要解释，霍炫铭却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不管你究竟为了什么，总之你错失良机，所以现在落魄被欺负，都是你自找的，就是你蠢。”
她觉得霍炫铭的逻辑有问题，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喜不喜欢荀厉晨，都应该为了他的权势而尽力讨好他？”
“傻姑娘，你不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啊！不是人生只为爱情而活，现实是残酷的！”
霍炫铭真是被她的发言气到胸闷。
“连辰竹，你要时刻记得身边还有一个随时想搞死你的许雅蓉，没有靠山庇护你，你能活多久都不知道！难道你还想自由自在谈恋爱，悠哉悠哉过日子？”
这一瞬间，霍炫铭真觉得连辰竹脑袋被驴踢了，根本就是不知死活，一点自觉都没有。
“再说了，以荀厉晨的条件，他能看上你那都只能叫奇迹，你还嫌弃？我就问问你，你凭啥嫌弃他？”
“荀厉晨性格唯我独尊，脾气火爆，你们不是都叫他暴君吗？难道你认为荀厉晨很好相处？”
连辰竹一句反问让霍炫铭有种被噎到的郁闷，他甚至有些动怒，“那好！既然你受不了委屈，那你直接回家，等着日后许雅蓉收拾你呗！”
“好啦，我也不是刻意要跟你抬杠吵架，你说我现在要做什么？”
“这就要看现在荀厉晨对你的态度如何才能再讨论，下星期是荀氏集团的成立纪念日，他一定会出席宴会，我带你一同去，如果你在宴会上还能引起他的注意，我们再谈接下来的计划。”
连辰竹皱眉，“那……如果他根本不理我呢？”
霍炫铭笑了一声，“那你就赶紧买张飞机票，去一个许雅蓉很难找到你的地方躲着，祈祷神明保佑你下半辈子能平安顺遂。”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她不能引起荀厉晨的注意，那么她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不会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虽然被人当成利用工具衡量价值的感觉不太好，但连辰竹已经清楚地明白这就是现实，现实的法则是残酷的。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