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杂种,我还想着怎么对付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陈天落面露狞笑的摸了摸下巴,随即便不顾跪在地上的黑服青年,以及幽幽醒来的少女,径直走出门去。
“你……没事吧?”
待到确定陈天落已经走远之后,黑服青年终于抬起头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正坐在地上整理着自己衣衫的少女问道。
少女闻言,柔弱的娇躯不禁颤抖了一下,忽然想起胸前还坦露着,担心对方会生起色心,急忙将衣衫拉了起来,冷冷的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
黑服青年其实并没有去看少女胸前,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对方红肿的双眼,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下少女柔顺的发丝,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这里面有一粒玉肌丸,你快吃了吧,至少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黑服青年从怀中取出了一方面巾,轻轻放在少女的身前,便转身走了出去。
原本一直低着臻首的少女,也在黑服青年的这一句话之后,悄悄抬了起来。
看着对方蹒跚离去的身影,少女不知怎的,早已经随着从孤儿堆里被一名陈家老妇看中,跟着其来到陈家之后便悄然死去的芳心,忽的涌起了一抹生机。
……
却说陈天落出了房门之后,便径直向着陈家家主所在的院落走去。
不一会儿,陈天落便出现在一座占地足有三十米方圆,更是修建了三层阁楼的建筑面前。
入眼看去,门口不止立着两尊庞大的石狮,更是左右伫立着四名身穿黑色劲装的魁梧汉子。
而这每一名汉子的修为,都已经达到了青铜五阶!
陈家家主竟是用青铜五阶的武者当作门房护卫,这等手笔,想来就算是比之城主府,都不遑多让。
“公子!”
四名护卫眼见着陈天落远远走来,齐齐躬身一拜,却并没有阻拦或者是询问。
陈天落颔首致意,面上早就恢复了往日的那副潇洒与从容,脚步不停的走进了这间建筑。
在陈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陈天落想要去的地方,都不必通报,哪怕是女眷的住所也是如此。
所以,几名护卫才会对陈天落不加阻拦,更是连问询都没有一句,便放任对方进入家主所住的房子。
因为他们实在是不想因为多嘴,事后反而受到家主的严厉惩罚。
这,也从侧面反应出来,陈天落在陈家拥有着怎样的地位。
却说陈天落迈过大门,进入大堂之后,便看见了正坐在上首翻看一份份账目的老者。
“孩儿拜见父亲!”
陈天落躬身一拜,收起了对待下人的那副脾气,显然对上首的那名老者敬畏不已。
老者一身白袍,年纪大概在六七十岁左右,颌下留着一缕胡须,脸颊偏瘦,双眼狭长,眉毛和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都有着丝丝白色,虽然年老,但一眼看去,却能知晓此人年轻时也定是一个翩翩公子,可以迷倒许多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老者已然可以当作陈天落的爷爷,但却是后者的生身父亲,算得上是老来得子,所以才会对陈天落十分宠溺。
“无涯来啦。”
老者听见陈天落的呼唤,便放下了手中的账目,对陈天落招了招手,喊到对方的别名。
“父亲可得注意休息,虽说家族事物繁多,但父亲的身体在孩儿眼中却是首重,万万不可因为操劳家事,以至疲惫了父亲的身体啊。”陈天落走到老者身前的书案边站定,神色中充满关切的说道,哪里还能看见之前的种种恶相。
“还是无涯懂得关心老夫,这些年没有白疼我儿,真的是懂事了啊。”白袍老者笑着站起身来,充满溺爱的摸了摸陈天落的头发,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而在其起身之后,身上陡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似是怒海翻波一般,竟将屋内的烛火都给震得摇曳了起来。
或许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人知晓,这名老者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而是富甲一方的陈家家主,修为达到了白银五阶的有数强者,陈近东!
陈天落心中一凛,感受着父亲的强大修为,额头不禁溢出了一滴汗珠。
滴答!
汗水掉落在地上,溅起一阵微不可闻的轻响。
陈近东这才有些歉然的拍了拍陈天落的肩膀,笑着说道:“为父倒是有些忘了无涯的感受了。”
说罢,陈近东便收了自身的气势,继而迈开步子,边走边道:“无涯,你平日里非是有事,一般不会主动来这议事大殿,说是觉得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
“今日破例前来,想必我儿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吧?”陈近东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精芒,一句句的说道。
“孩儿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父亲。”陈天落闻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继而说道:“孩儿此次前来,却是有一事需要祈求父亲。”
“你我之间,血浓于水,有什么事便直说,何谈祈求一词?无涯这样反而伤了老夫的心了!”陈近东面色一正,走到一面摆满了书籍的架子面前,随意抽出了一本,对陈天落沉声说道。
“孩儿知错。”
陈天落急忙躬身一拜,随即便不再隐藏心迹,斟酌了一番用词,“父亲,孩儿听闻数年前,萧家之主来我陈家借用五百金之时,曾经抵押过一件物品在这里,今日孩儿想起此事,便前来想父亲询问一下,是否可以将那件萧家之主的抵押物品取出来,暂借孩儿观看一番?”
陈天落说完之后,便静静地看着家父陈近东,原本以为,父亲定然不会犹豫,直接就将那萧凡父亲留下的抵押物品送给自己。
未曾想,陈近东听完陈天落所言之后,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就在陈天落感觉不妙,额头上汨出了丝丝汗水以后,才听得陈近东叹了一口气,语气严肃的说道:
“无涯,你可知曾经身为萧家家主的那人,为了向我家借用五百金,抵押了什么物品?”
“孩儿不知!”陈天落心中一惊,急忙回答道。
“武者修炼,从低至高,分为青铜境、白银境、黄金境、紫钻境……”这时,只听得陈近东缓缓说道,“而武者所用神兵利器,自然远超凡间的刀剑,各自对应分出了不同的等级。”
“青铜境武者所用武器,便为青铜器。白银境武者所用,便为白银器。黄金境武者所用,自然便是黄金器!以此类推,每一个境界的器又分为上中下极四品!”
陈近东说到这里,便转过头来,看着陈天落,一字一句的说道:“而那人抵押在这里的物品,却是一件黄金器,名唤——休月刀!”
“黄金器!休月刀!”
陈天落惊呼一声,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随即却又是摇了摇头,对陈近东问道:“父亲说那萧家之主抵押在这里的是一件黄金器?若真如此,那岂不是说,此人竟是一名黄金境武者?”
“可他若是一名黄金境武者,又怎么会连区区五百金,都需要找我陈家借用?这样的修为,只需随意入主一家势力,或者是成为城主府的客卿,莫说五百金,便是千金万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须作那低头祈求之辈!”
“此事大有疑点,父亲不可不查,莫要轻信了对方的三言两语才是!”
陈近东将手中的书籍放回原位,饶有兴趣的抚须看着陈天落,待后者说完之后,才失声笑道:“无涯分析的有理。但莫非我儿觉得老夫真的那么蠢笨,仅仅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便相信了这天大的说辞?”
“如此说来,老夫大可不必作这陈家之主,还是早些退位让贤了好。”
陈天落这才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敬之词,急忙单膝跪倒在地上,对着陈近东诚惶诚恐的拜了下去。
“孩儿不敢!孩儿言辞孟浪,还望父亲恕罪!”
陈天落就算有再大的心气,都是被陈近东给惯出来的,但是其心底却对陈近东充满了敬畏。
因为他深刻的知晓,在陈家开罪了谁都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受些惩罚的事。
但若是开罪了陈近东,一旦后者对其失望,那他的好日子或许就真的到头了。
所以此刻陈天落反应过来,自然是不敢有丝毫造作,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请罪。
“快快起来。我儿也是为了老夫着想,何错之有?”陈近东低身扶起了陈天落,拍了拍后者膝盖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老夫虽然修为止步在白银境,但好歹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虽说当年那人修为也不过白银九阶,但那一柄宝刀老夫却是不会看错,正是一件黄金器!”
“并且此器似是具有认主之能,老夫所得已久,却依然无法随心使用。只待休月在身,奈何神器沉寂。”
“所以今日听得我儿所言,老夫虽然不会舍不得将神器赠给无涯,但却要听个实话。”
陈近东说到这里,便眼神平静的看着陈天落,缓缓说道:“还望我儿莫要瞒着老夫,想要此器一观是假,怕是还有别的意图吧?”
陈天落面对着陈近东的审视目光,额头汗水越来越多,片刻过后,心下终于一狠,便咬牙说道:
“父亲,其实是这样的,事情还要从不久之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