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气氛紧绷，火药味弥漫着，站在角落的丫鬟婆子们缩着脖子，生怕被搅进其中。武瑞骄站在中央，指着杨令先，声音愤怒而尖锐，“大郎，此话倒是说得容易，草娘一个年芳二八的娇娘，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犯下此等错事也不稀奇，可你万万不该将人害死在屋内。到底是一条人命，草娘这丫鬟也有父母家人，我们城主府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杨令先眉头微皱，眼神冷淡却不失锋芒。他看了武瑞骄一眼，语气略微失去耐心，“夫人，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根本不知道草娘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屋子里，更遑论害她。”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耐，“至于所谓的‘强迫’，草娘这样卑贱的丫鬟，我多看一眼都嫌污了我的眼睛，又何谈强迫？”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其他人倒是没有明显的反应，虽然杨令先的话语冰冷，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
但，沈慈心站在一旁，听得眉头微蹙。杨令先的态度让她心中不适，他对草娘的轻蔑，不仅是对一个生命的不敬，更暴露了他对下人的冷漠与傲慢。
如今还不知道草娘为何会出现在杨令先的屋子里，可她却碰巧丢了性命，她可能有所图，但也不至于致命。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没选择的婢女罢了。
武瑞骄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大郎，你这话便是糊弄人，你的院子里，你的屋子，若是没有你的同意，草娘如何能进去你的屋子里？如今人爱死了，府里用的可是上好的无烟碳，根本不会有中毒的可能！你休想拿‘意外’来糊弄大家！”
杨令先微微眯眼，反驳道，“母亲，我的确不知道草娘如何进的我的屋子，昨夜我吩咐人将屋门锁起来后就出门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杨令先早就想明白了，应该是他院子里有了内奸，才会在他出门后，将草娘放进屋子里，不知道他们的原来的计划是什么，但无怪乎就是要弄臭他的名声。可却没有想到，他正好在屋子内烘干经书，草娘误打误撞殒命其内。
想明白这期间的缘由，杨令先忍不住蹙眉，不管中间是有多少误会，如今人是死在他的屋子里，若是武瑞骄继续借着这发难，他也难以辩解。
如今他父亲好不容易看重他，给他差事办，若是他稍有差错，他那些庶出的弟弟可没有几年就长大了。何况，二郎是病中，但却未必病重，如今武瑞骄遮遮掩掩，到底真相如何，还不知道。
想到此，他继续解释道，“虽然府上平日确实用无烟碳，但那天我让热用了另一种替代燃料。这种燃料若在密闭的房间内燃烧，确实可能导致人中毒，便是此导致了草娘死于我的屋内。至于草娘为何会进入我的屋子，我完全不知情。”
武瑞骄冷笑一声，眼神凌厉，“替代燃料？用的这么巧？偏偏草娘在屋子的时候，你就用了替代的燃料？我看你这分明是故意为之！你害草娘一定是为了掩盖其他事，怕她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莫不是你强迫她不成，她不从，所以你才用这方法害她性命？”
“荒谬！”杨令先冷声反驳，“我已经说过了，草娘这样的丫鬟根本不值得我多看一眼！母亲，你若没有证据，就请不要再信口开河。”
争执声越来越激烈，沈慈心旁观者清，若是武瑞骄咬死了说杨令先就是在这一天故意替换有毒的燃料，目的是为了毒死被侵害的草娘。那不仅是杨令先有嘴说不清，连带着煤炭也会在未推广之前就被安上污名，这对乌兰部族未来发展影响十分之大。
如今局面，她不得不站出来，替杨令先扳回这一城，她走到两人中间，语气温和提出自己的意见，“夫人，大公子，请冷静一些。草娘的死固然令人惋惜，但若要找到真相，我们需要以事实为依据。”
她转向武瑞骄，继续说道，“即使是无烟碳，在密闭不通风的环境下燃烧，也会导致中毒。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发生。”
武瑞骄瞥了她一眼，连话都没有说，而是她身边的一个婆子站出来说话，“这位姑娘，您是外人，这可是城主府的家事，您一个外人就不要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