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图江门的城墙,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天色微微亮,东方的云层开始染上一抹鱼肚白。城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吱呀声,守夜的士兵打了个哈欠,将厚重的木门缓缓推开。
八辆马车紧随其后,队伍首尾相接,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节奏,清脆又急促。赶车的车夫身披厚厚的袍子,手中的马鞭轻轻甩动,催促着精壮的马匹迈出更快的步伐。车轮碾过路面,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土,仿佛不愿让这段旅途留下过多的痕迹。
马车外帘掀起一角,露出武云泽略显苍白的面容。她目光穿过城墙向后望去,古朴的图江门渐渐隐没在晨曦的薄雾中。城墙上的旗帜随风摆动,似乎在为他们送别,又似乎在昭示她离别后的决绝与向前的坚定。
车队加快了速度,远离图江门,向着无尽的草原驶去。远处的朝阳终于露出脸庞,金色的光辉洒在天地间,驱散了雾气,也点亮了这个走投无路女子心中的希望。
沈慈心刚刚在城门口送走阿普勒他们,返回的路上,遇到早点摊子,顺手买了包子和炊饼。她提着两包热腾腾的包子回到家门口,刚迈进门槛,便见沈柔心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声音压得很低,“长姐,城主夫人派人来了。”
沈慈心眉头微挑,心中虽有所警觉,这是来寻武云泽?但她面色如常。她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包子交给一旁的刘二妮,高声道,“把这些早点拿进去,给大家分了。”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袖,镇定地往正堂走去。
堂中,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的男子正立在厅前,微微躬身,听见厅堂外的动静,望了出去,目光更加锐利。一见到沈慈心,男子便拱手行礼,开门见山道,“我是城主府的石管事,沈姑娘,今日冒昧来访,是想问您一件事。近日可曾见过府上的表小姐?”
沈慈心面露疑惑,眉梢微微一扬,“表小姐?哪位表小姐?”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似在揣度她的神色,片刻后才不紧不慢地说,“便是武夫人娘家的表小姐,武小姐。姑娘不会不知道吧?听说这宅子还是武小姐卖给您的。”
沈慈心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笑着解释道,“原来是武小姐,因为与段家那位表小姐也相熟,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哪位表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不过,不管是段家小姐还是武家小姐,我们这段时日都未曾见过,这宅子的确是她卖给我的,不过钱货两讫之后,咱们便没再有过来往。怎么好端端的到我这儿来寻武小姐呢?”
那男子听她说得坦然自若,眼中疑虑稍减,但仍不放过机会,又追问了两遍,“这两日可曾听到她的消息?或者有人提起她?”
沈慈心神情从容,目光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实在没有。我与武小姐并不算特别熟,若不是机缘巧合,她也不会卖这宅子给我。我一个商户女,她一个官家女,如何能相熟?”
男子见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又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只能点头作揖告辞,“打扰了,多谢姑娘。”
待男子离开,沈柔心从一旁小心翼翼地走出,低声问,“姐姐,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沈慈心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暂时不会。不过就算他们来也不怕,武小姐这会恐怕都已经走了五里路了。”
再远便是草原了,要去草原上寻一个人,和在大海里捞针有何区别?
与此同时,武瑞骄正坐在城主府的书房里,眉头紧锁,心中隐隐焦躁。今日一大早武云泽的丫鬟便焦急跑来报,说表姑娘突然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