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桃带着姗姗去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许桃点了卡布奇诺，姗姗点了黑咖啡，许桃很诧异：“你喜欢喝黑咖啡啊，不觉得苦吗？”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加了糖和奶的咖啡卡路里太高，而且为了皮肤好需要戒糖。”
“你才多啊，就开始戒糖？你可真是自律。”
许桃想，自己和姗姗那个年纪的时候还傻吃傻玩呢。她心想，这个单子实在不应该收钱，简直更应该付钱——这根本不是她给姗姗上课，而是姗姗给她上了一课啊。
姗姗看着面前的咖啡，突然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爸为什么找你来。你也清楚，我根本不需要什么上门回收垃圾，也不需要收纳整理。我觉得我这样的状况挺好的，可是我爸就是不能接受。他觉得我有病。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就是有病？我不能随心所欲活着吗？”
姗姗的话让许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桃只能说：“小姑娘就要享受生活，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我真的觉得这样挺好的。”
姗姗油盐不进，让许桃觉得无语，她突然挺想介绍姗姗和江山认识，心想他们一定很有共语言。
许桃去了一下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几个女生围着姗姗。
“哟，这不是我们的千金小姐姗姗吗。平时总说自己没钱，我看你来喝咖啡挺有钱啊。”
“你怎么今天脸那么白啊，就好像刷墙了一样。我们学校课不能涂粉，你是不是悄悄涂粉了啊。怎么那么狐狸精啊。”
“她本来就是狐狸精啊，不然怎么会*方阳？真不要脸！”
她们虽然没有动手打人，可是说出来的话是那么恶毒，许桃简直没办法相信她们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会嚣张成这个样子。许桃走出来，皱眉说：“你们在干什么呢！什么狐狸精啊，年纪轻轻的就说话和大妈一样。姗姗才没有化妆，她天生皮肤白你们妒忌啊。”
“你谁啊，我们说话关你屁事！”有人白眼说。
“我是她姐！”
许桃说着搂住了许桃，姗姗很不适应这样的亲密接触，但是没有挣脱开。许桃到底是成年人，那帮小姑娘不敢再说什么，白了她们几眼就走了。她们离开后，许桃问：“她们是怎么回事儿啊？”
“没什么。”
“你和她们关系不好？”
“我说了，没什么。”
姗姗说着拿着书包就走了，许桃喊她也不听。许桃回到公司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殷玮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失神。
殷玮无奈地看着许桃：“你今天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
“一直魂不守舍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在想姗姗。”
许桃愣了下，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和殷玮说了一下。许桃说：“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任性嚣张啊。姗姗长得也挺漂亮的，没想到她人缘那么差。是因为个性的关系吗？”
殷玮看着许桃一直没有说话，殷玮的眼神让许桃觉得不对劲。许桃轻声说：“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就没想过，你搞错了因果关系吗？”
“什么？”
“是她们这么对姗姗，才会让姗姗的性格变成这样。”
殷玮的话就好像一道惊雷，让许桃脑中一片雪亮。许桃呆呆看着殷玮，艰涩地说：“你是说校园暴力？可是她们没动手啊。还有，姗姗的爸爸不是区长吗，她们怎么敢？”
“所谓区长的女儿，是针对成人世界的，孩子并不管那么多，甚至这个会成为原罪。有时候语言的暴力，会比身体的更可怕。”
殷玮的表情是那么深沉，许桃紧紧咬住了嘴唇。她难受地说：“可是她谁都没有告诉。这件事，她爸爸也不知道吧。”
“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第二天，殷玮和许桃一起去了姗姗的学校。他们没有找姗姗，而是以义务的垃圾分类师的身份，和学校商量要举办一次公益讲堂。
对此，学校当然非常欢迎。殷玮顺势提出了要和学生沟通一下的需求，学校也爽快答应。几个学生代表就这样来了，其中就有姗姗班的。殷玮和他们交流一下后让他们回去了，对姗姗班的高彬彬直接说：“我们是姗姗的朋友。姗姗被孤立、欺负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身为班长，你什么都不做吗？”
高彬彬是个瘦小的女生，她涨红了脸说：“我，我也没办法啊。谁让方阳说喜欢她？喜欢方阳的女生那么多，她们就一直针对姗姗了。我也觉得不好，可是姗姗自己都没有告诉我老师，我有什么办法。”
“她们都说姗姗什么？”许桃问。
“说她是狐狸精，还说她有很多男朋友，还，还打过胎。”
“她们怎么可以那么恶毒！”
许桃没想到，自己那天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整个人都震惊了。她心里堵得发慌，简直恨不得给那几个女生一顿巴掌。高彬彬低声说：“姗姗一开始还解释说自己没有，后来什么都不说了，成绩也越来越差。唉，现在大家都不和她说话，说什么会传染艾滋病……”
许桃再也忍不住了，往门口走去。殷玮拉住了她：“你做什么？”
“去找她们算账！”
“她们确实造谣了，可是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你去把她们打一顿的话，我可要去警察局捞你了。你想这样吗？”
许桃烦躁地说：“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这样时候都要保持理智吗！殷玮，她被欺负了啊，这个小姑娘被欺负了啊！”
“会有更理智的解决办法。”
“你就是怕惹事。”许桃冷冷地说，“我对你太失望了。”
许桃说着拿着包就走了出去。她去操场上看到姗姗，拉着姗姗的手走到一边。姗姗一边甩一边说：“你干什么啊，那么大力气。我手疼！”
“姗姗，她们说你……你为什么不解释？”
姗姗的脸色一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
“你调查我了？”姗姗生气极了。
“对不起，我也只是想关心你。”
“我不要你的关心！你谁啊，你和我什么关系啊，要干涉我的私生活？你们大人都说为了我们好，可是想过我们要什么吗！这是我的事情，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