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坚决不承认自己的病和工厂有关系,甚至有些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生病,更有人直接对他们避而不见。当许桃再一次吃闭门羹的时候,终于生气了。她用力敲门:“张爷爷,我们之前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开门啊!”
“我根本没病,就是最近有点贫血!你,你别找我了!”
“张爷爷!”
许桃敲门到手都疼了,可是之前对她下跪、流泪的张爷爷就是没有开门。
许桃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没想到看到了殷玮。
“你来这里做什么!”许桃皱眉问。
“你是来找人,我也是。”
殷玮说着就敲了门。让许桃生气的事情发生了,当张爷爷知道敲门的人是殷玮,居然一下子就开了门!殷玮进去后,许桃也趁机挤了进去。
张爷爷看到许桃很尴尬,忙说:“你进来干什么,我这儿不欢迎你。“
“张爷爷,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我们上次的报道有很多人关注,环保局也过来过了。我们的成功就在眼前,你为什么要现在放弃?”
“我和你说了,我根本没生病,你别烦我了。快走快走!”
张爷爷硬生生把许桃推了出去。许桃站在门外,透过窗子看着张爷爷和殷玮相谈甚欢的样子,觉得自己就要被气炸了。
梅蓉拉拉许桃的手表示安抚,这时小茹走了过来怯生生地说:“许桃姐,你别生气。张爷爷他的儿子是残疾人,一直没有工作,现在他有了工作,张爷爷只好不理你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那其他人呢?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叫大事呀?”
“就是突然发生,以前都没有发生的那种。”
“我想想呀。李奶奶的女儿想出国,前不久突然可以出去了。还有王叔叔之前惹了事,现在好像没事儿了……”
小茹掰着手指一件件说着,许桃和梅蓉互换了个眼色。许桃咬牙说:“看来,除了给钱之外,每一家最想做什么,就帮他们做什么,还真是大手笔!”
“是啊,这么做真是让人没办法拒绝。如果所有人都反口,他们再制造点舆论,很快就能反转,我们会很麻烦。说不定还会有人说我们蹭热度、造谣什么的。”
“不至于吧。”
“谁知道呢?当他哭着求你的时候,你想过他现在会这么翻脸无情吗?同样道理,他们以前多么渴求我们的帮助,翻脸的时候也会有多绝情。这就是人性啊。”
梅蓉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许桃猜到,她可能想起之前和张旭的事情,安慰她说:“就算这是人性,可是不会每个人都这样,总有人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
“嗯,希望吧。”梅蓉苦笑。
许桃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比梅蓉的预料严重地多。很多自媒体号开始所谓的“揭秘”,采访了村民,让那些村民说出完全相反的话来。
更有人把这个往“为了流量而说谎”的假新闻上引,为梅蓉添了不少麻烦。许桃去找那些志愿者商量后续行动,没想到也遭到了闭门羹。
“骗子,你就是骗子!”
当有人这样骂许桃的时候,许桃愣住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人愤怒看着许桃:“你是不是拿钱了,还是想成名?吃人血馒头,你的心就不会痛吗!”
“你到底说什么啊!”
“都到现在你还想骗人!你看,这上面都把你曝光了!”
许桃拿过那个手机,只见上面的标题是“人血馒头——癌症村真相揭秘”。这篇文章拼命给崔总公司洗白,说许桃她们都是无脑志愿者,还说他们给当地村民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求求他们快点滚开。”
文章里,张爷爷这样说着,许桃只觉得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眼泪在她眼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要落泪,这时那个志愿者生气地说:“为了钱你们都不要脸了!滚滚滚,以后不要过来!”
“这都是造谣,你们怎么会信这个!”
“什么造谣啊。顾哥都说了,他亲耳听到你打电话,问什么人要钱,还说你保证带来流量。是不是你干的!”
“我哪里干过这个!”许桃急切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顾哥诬赖你咯?顾哥都在这里工作十年了,他会诬赖你?滚滚滚,快走!”
那个女孩说着拼命去推许桃,许桃一气之下去顾哥的办公室找他。顾哥看到许桃来了,脸色微妙一变,然后抢先愤怒地说:“你来做什么!你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还有脸来啊!”
“你凭什么造谣啊!还说亲耳听到我打电话,你说谎!”
“我没有说谎,我就是听到了!你们动机不纯,还想利用我们,幸好被我识破了!滚滚滚,这里不欢迎你。”
“对啊,快滚!”
“我真的不是那种人,我也没那么说!”
许桃都要急晕了,可明显大家更相信顾哥。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仇人一样,和那些村民看她的眼神简直不谋而合。
许桃真的没想着,自己付出那么多,反而会成为大家的仇人,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她极力控制住不让自己落泪,转身离开了大楼。她颤抖着手给殷玮打电话,劈头盖脸地说:“殷玮,这是你做的对不对!对不对!”
许桃是那么绝望,而殷玮的声音还是那么清冷:“对。”
“看来,你真的是想一手遮天了。”
“许桃,没有任何人会帮你。如果你现在回头,我还能解释,为你澄清。不然,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我也不想这样的。”
“所以你一边说不想这样,一边这么对我?你真以为是我小孩子吗?殷玮,我们走着瞧。比赛还没有结束。”
殷玮叹息说:“许桃,我们之间不至于此。就好像那个赵嘉伟,一开始也是很反对的,他后来也尊重了妻子的想法。你和他一样,早点回头不好吗?”
“不好!”
许桃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梅蓉担心地问:“许桃你要不要紧?”
“没事。”许桃想了一会儿,却突然笑了,“走吧,我们去找张馨月和王博。如果是砸钱的话,我们也有钱啊。谁让他们,得罪了一个最爱砸钱的土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