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太后宋氏是琉璃国前朝某个大臣的嫡女,因为和亲政策才到了北辽。本来一直是北辽前朝皇帝的妃子,后来阴差阳错,在北辽的内乱中活了下来,才坐上了现如今的位置。
但是她虽然是太后,却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向佛。
这次,她见到林眠妗和时楚靳,也是意外。本来她在佛堂礼佛,忽然觉得身子不爽利,才想着出来透透气。
这一出门就遇到了林眠妗和时楚靳,她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一种不一样地气质,即使是跟着萧朔一起,但也是透露着一股能与萧朔并肩而立的感觉。
宋太后突然出声,叫住了正欲离去的三人。萧朔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太后,恭敬地行礼并询问:“太后,您有何事要吩咐?”
与此同时,林眠妗的目光转向了时楚靳。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惊讶。林眠妗微微皱眉,似乎在用眼神向时楚靳询问:“你认识她吗?她认识你吗?”
时楚靳轻轻地摇了摇头,回应着林眠妗的疑惑。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惊讶,表明他与宋太后之间并无任何交情,也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宋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没事,本宫看错了。你们继续忙去吧!”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波动。三人听后,各自心中都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林眠妗和时楚靳跟着萧朔一会儿就到了北辽皇帝的寝宫。
萧朔和门口守着的太监说了几句话,对方便去通传了。过了一会儿,太监出来,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皇上正在休息,说是暂时不见人。您可能要等一等。”
这话一出,萧朔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样子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父皇平日里的模样。而时楚靳却是诧异了起来:理论上这个点,应该是皇帝刚刚接见完大臣要忙政务的时候,怎么这会儿休息了?
林眠妗则是偷偷地观察着四周,这寝宫显然是斥了大量人力物力的。她虽然在琉璃国皇宫也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栋,但是她总觉得这个北辽皇帝寝宫的梁栋用料更比琉璃皇宫考究。
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神兽,它们的形态各异,有的矫健奔腾,有的安静俯卧,仿佛随时都会从梁上跃然而出。神兽的眼睛特别引人注目,用宝石镶嵌,仿佛两颗闪烁的星辰,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更显得它们的眼神灵动而富有生气。
神兽周边的花纹也无比繁琐,上面刻画着各种图案,有云纹、火焰纹、还有龙凤呈祥等吉祥图案,寓意着吉祥如意、繁荣昌盛。这些花纹不仅雕刻得精细入微,而且色彩斑斓,让人目不暇接。还有一些花朵纹样的花瓣是用珍贵的木材精心雕刻而成,每一片都栩栩如生,仿佛是真花的花瓣被风吹落,轻轻地贴在了梁上。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香木,风一吹,便是一阵阵花香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就在林眠妗还在感叹这北辽奢靡浪费的时候,寝宫开了门,出来一个人,朝萧朔行了一礼,邀请他进门。
林眠妗和时楚靳也急忙低头跟了进去,到了皇帝的榻前,又恭敬地行了礼。林眠妗被北辽繁琐的行礼方式给折腾得有着不耐烦了。若不是答应了萧朔,她也不用这么行礼,跟着时楚靳大摇大摆地进来,她早就坐上皇帝旁边的座位了。
“不必多礼。”北辽皇帝的声音绵绵软软的,显得中气很不足。
林眠妗忍不住好奇地瞥了一眼,才发现北辽皇帝瘦瘦干干的,没有一丝活力。他正躺在床上,怀里搂着一个美人正在给他捶腿。他的面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乌黑的眼底显得面色更加不好。
林眠妗看向时楚靳,眼中的惊讶呼之欲出,她记得这个皇帝现下才五十岁的年纪,怎么一副老弱病残的模样?就算政务繁忙,这模样也明显不太对劲。
萧朔和北辽皇帝聊了几句,就告退出来了。林眠妗和时楚靳又跟着他回到了萧朔自己的寝殿。
一关上门,林眠妗就开口问道:“皇帝陛下是得过什么病么?还是……”林眠妗顿了顿,“纵欲过度”这四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萧朔给两人倒了一杯茶,说道:“我印象中父皇的身体还算不错。也就是上个月的事吧,他有一天感觉到了体虚气弱,连续两天早朝都只到了一半就回了。后来我也翻看了御医的脉案,说是父皇常年劳累,积劳成疾,终于爆发了。”
林眠妗微微皱眉,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头望向时楚靳,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依我之见,这症状并不像是单纯的积劳成疾。也有可能是中毒,最好是我能把个脉,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现在我们的身份……”
时楚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他转向萧朔,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冷静:“太子殿下,是打算在这几日让皇帝陛下退位?”
“确实如此。”萧朔毫不犹豫地承认,“如今皇室纷争不断,父皇的身体状况又每况愈下,我们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不知王爷有何高见?”
时楚靳微微颔首,随即拿起一支笔,在纸上挥洒自如地写下了八个字:“太后出手,擒贼擒王。”这八个字虽然简单,却充满了他的深思熟虑,更显示出他对皇室内、斗的果决。
萧朔走到时楚靳身旁,目光专注地审视着那八个字。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说道:“王爷的计策真是高明。”言罢,他伸出手,轻轻地将那张纸在蜡烛上点燃。
随着火焰的跳跃,纸张逐渐化为灰烬,最终消散在香炉的烟雾之中,仿佛他们的计划也随之升腾,融入了这弥漫的香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