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跪在一侧不发一言的林竺虎突然慌张似的大喊:“绝不可能!”
温恒冷冷一笑,声线坚定:“我亲眼看到,林竺虎买通人糟蹋小翠,甚至掐死小翠,而且,他还怕人没有死透,给人灌了毒药!”
停顿一息,他的神色中染上恨意:“林竺虎此人,表面人畜无害,实则背地里养了十几房外室,而且,他还豢养军队,城外十里忘忧亭下的村子,就是他们的势力!”
“那些人金戈铁马,甚至比城中的巡逻守卫还要厉害,战甲装备先进,屠村的,也是他的人!”
“他狼子野心,和相府二小姐林雪月有染,所以才想替林雪月除掉眠眠,故而设计了这一场戏!”
一连通的话语落下,温恒双眸通红,一副煞有其事模样。
不仅京兆尹,围观的百姓也全都被惊吓到了。
在天子脚下豢养军队,这是多么不要命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啊,可偏生,他林竺虎,一个相府的下人,做了……
京兆尹快速回过神来,一通斟酌利弊后,看向身侧侍卫:“去,回禀大理寺!”
这般大事,不是他一个京兆尹能够管得起的,若是真有什么事,也不是他能担得起的。
侍卫快速跑开,围观的百姓中也有不少偷偷去看热闹的,想要拿到一手信息。
可不过一刻钟,大街上就敲锣打鼓。
百姓们也叫嚷起来:“是丞相大人!”
“听说他带着御林军剿灭了一万叛军。”
“当真?是刚才林大小姐说的那些吗?”
“自然,他们可是一家人,有消息肯定是要互通的。”
百姓们交头接耳,心中骇然。
林眠妗也看向上方的京兆尹。
既然想要陷害她,那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吧,她林眠妗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她倒是好奇,那些大军背后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林眠妗沉默间,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人从后院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低眉顺眼模样的公公。
有眼尖的人已经快速跪下:“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人亦然,呼唤声在不自觉中变得整齐。
林眠妗也跟着跪了下来,心中对于此事、又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但是此刻,她却不敢深、入多想。
皇帝时渊旭端坐上方,让众人平身后,看着林眠妗不卑不亢的模样,淡声道:“林眠妗,你自证清白了?”
林眠妗行大礼颔首:“回陛下,是的。”
时渊旭又看向京兆尹:“爱卿,此事当真?”
林眠妗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而时楚靳,是太子的皇叔兼先生,甚至协助朝政。
如今陛下亲临,除去替林眠妗撑腰,还能有什么意图?
京兆尹一清二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是的,陛下。”
时渊旭颔首起身:“那林大小姐,你跟朕走一趟吧,至于这证人,该放就放了。”
京兆尹连连点头,目送着两桩大佛离开。
温恒也如蒙大赦,淡定远走。
陛下亲临,是不在他们预想中的事情,而这结果,自然也和他们预想中的千差万别,不过好在,他们都是平安的。
温恒看向皇宫的方向,静默不语的回到了住处中。
林眠妗跟在时渊旭身后入了宫,因为时渊旭的缘故,她甚至、全程不用走动。
等来到了御书房中,林眠妗跪在下方。
时渊旭问:“你是如何得知,城外有这样一支军队的?”
林眠妗神色淡定:“偶然知晓,便记下了,那日我确实去了赵家村,看到一些被留下来的武器,就猜到了背后之人。”
“我和温恒是旧相识,事发后他找到我,我就派遣他去处理此事了,也同步告知父亲城外的事情。”
林眠妗有理有据,慢慢的将一切事情如实告知。
时渊旭眼底划过稍纵即逝的赞赏,再问:“那林竺虎的小翠一事,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林管家是我父亲身边的得力干将,他的侄儿,虽说给所有人的感观都很好,但是我曾看到他趾高气扬欺负人。”
林眠妗如陷入了回忆之中,慢慢道:“那样一个人,纵使再喜欢一个风尘女子,也不会太放在心上,而且,让其沦为泄气的目标,最为正常不过。”
随着分析落下,时渊旭神色严肃起来,再提问:“若我说,你父亲在城外找到的人马,他们的旗帜上有一个“靳”字呢?”
“陛下的意思,莫不是怀疑摄政王暗地里要屯兵造反?”林眠妗干脆直言,甚至摊手:“这绝不可能。”
“王爷对陛下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臣女可用性命担保。”
时渊旭突然笑了,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欣慰。
“朕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不过、朕倒是第一次知晓你的心思。”
“你啊,就那般心仪楚靳,甚至不惜搭上性命,也那般信任他?”
林眠妗摇头:“陛下言重了,王爷对陛下的心,不止臣女,便是整个国家,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臣女只是如实告知而已。”
“你很聪慧。”时渊旭夸赞说:“怪不得选你做王妃。”
林眠妗静默不语,她斗胆猜测:皇帝把她叫过来,一定不只是夸赞她那么简单。
所以一直默默等着。
时渊旭没见林眠妗主动开口,沉默了一息,才缓缓道:“靖西水患,引发瘟疫,已经封城,楚靳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进宫找朕。”
林眠妗应了声:“是。”
后才主动问:“关于靖西水患一事,陛下可是有什么事需要臣女帮忙?”
时渊旭抬起头来,又忍不住笑了笑:“你啊,可真是蕙质兰心。”
猜到又直言,这在很多世家女的身上,都是不曾有的品质,而她勇敢果断,倒是和曾经听到的传言、不太一样。
时渊旭认真的看向她的双眸:“确实是有些事。”
“靖西毗邻靖海,水患生,周围数座城池无一幸免于难,不少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今已有不少流入京城,等待被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