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深情的看着阮姝羽,低下头来在她嘴角亲了一下,丝毫不介意他嘴角浸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唇畔。
阮姝羽看着他别无二样的面容,心中总算是闪过一抹浓重的后悔。
可是这个时候却已经晚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抽走自己身体里的匕首,意识残留的最后一瞬,她看到的情形便是,萧朔慢吞吞的擦去自己嘴角的血渍,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
阮姝羽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林眠妗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在喝补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茶盏顿时掉落在桌子上,滚烫的汤水溅了她一身。
然而她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身子猛的站起,盯着面前过来汇报的人。
“你刚才说什么?阮姝羽死了?谁干的?”
那人面上一派冰冷,即便是被质问,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
他伸手从怀里面拿出来一封书信,直接递到了时楚靳面前。
“是萧朔做的,并且他还留了一封书信,约您今天傍晚郊外会面。”
时楚靳处变不惊,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一眼,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过是手下败将,竟然还敢来挑衅,看来萧朔是当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呀。”
林眠妗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手指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沉吟片刻,这才试探着问道:“你准备赴约吗?”
“自然是要去的。”时楚靳淡淡的放下手中的茶盏。
“你想跟我一起去?”话虽然是疑问的,可是语气却是笃定的。
林眠妗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猜到自己的心思,就是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只是眼皮耷拉了下来,遮住眼睛里面的神色。
“我只是想问问他,姝羽这么爱爱他,甚至为了他舍弃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扣到了泥土里,可他为什么这么绝情,要杀了她?”
时楚靳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嘴角溢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叹息。
“萧朔这个人,眼睛里面从来只能看到自己的利益,看不到别人为自己的付出,阮姝羽没有看穿他的本质,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多余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相信林眠妗也是能够想清楚这一点的。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只是心里面都在为今天傍晚的见面做准备。
天公不作美,下午的时候天上便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到了傍晚时分,天边浮现一抹绚丽的晚霞,可是那蒙蒙细雨却依旧没有停止。
有道是细雨沾身。那如针尖一样的细雨一点一点的打在人的身上,很快就将人的衣角染湿。
京郊外,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前来,车轱辘咕噜咕噜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停在一座凉亭前。马车刚刚停稳,从里面变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衣的修长体态,那人先行下来之后,紧接着便伸出双手,轻手轻脚将另外一人也扶了下来。
凉亭内,一道身影早就已经矗立在前。看到面前这刺眼的一幕,萧朔嘴角勾起一抹薄凉而又带着浓浓嫉妒的笑容,声音一如既往的不讨喜。“摄政王和林小姐的感情,当真是羡煞旁人啊。”他的语调吊儿郎当的,听起来就像是再说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然而听在林眠妗的耳朵里,却让她觉得格外的刺耳。
她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是由着时楚靳扶着自己到了凉亭的另一角坐下。
萧朔被这两人忽视了个彻底,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来,目光阴恻恻的看着他们。
“时楚靳,真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应约前来,今日我们新仇旧仇就一起算,也让你见识一下,我萧朔定然不是那等知难而退的人。”
萧朔的动作很快,说话的功夫,手中的长枪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时楚靳刺了过去。他这明摆着是在偷袭,可是刚才他的话却又大义凛然。
林眠妗对他这样的做法向来都是不齿的,刚想要出手,就被时楚靳按住。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较量,你且在这里安生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时楚靳说着,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旁若无人的样子,更加刺激了萧朔,手中的利剑也更加快准狠地朝他刺了过去。
然而就在那剑即将到跟前的时候,时楚靳指尖突然间闪过一抹冷光,紧接着,萧朔的剑就停在了面前,无法再往前进一寸。
萧朔心中一凛,定睛看去,就看到时楚靳手中拿着一枚短匕首。那匕首约摸只有巴掌大小,可是却能抵挡住他的攻击。
不仅如此,趁着他愣神的空档,时楚靳更是指尖在他剑上轻弹,随着铛铛一声脆响,他视若珍宝的宝剑,竟然在一瞬间拦腰折断。
“时楚靳!”
萧朔心中大骇,又惊又怒的喊着,可是他的身子却格外诚实的往后退出好几步,一直到出了时楚靳的攻击范围,这才站定。毫无疑问,经过两人短暂的交手,萧朔已经输的很彻底了。他脸色铁青,站在茫茫雨幕当中,手指紧紧的捏着那一柄断剑。
“好好好,时楚靳,你可当真是好样的!没有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武功竟然精进至此。”
时楚靳面不改色的收下他的夸奖,手指微动,那枚匕首便被他收了起来,“彼此彼此,我也没有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竟然还是毫无长进!”
萧朔勃然大怒,刚想要和他理论一番,耳边就传来一道哨声。
他的脸色顿时变换一番,紧接着阴恻恻的看着时楚靳,"时楚靳,今日我自知技不如人,暂且撤退,待我们下次重逢之时,再一较高下!" 萧朔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与自信,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下次的胜利。
随着话音落下,萧朔的身影如同疾风般迅速后退,几乎是一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林眠妗见状,本能地想要下令追击,却被时楚靳伸手拦住。她疑惑地看向时楚靳,只见他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似乎早已洞悉了萧朔的用意。
经过短暂的思索,林眠妗明白了时楚靳的用意。萧朔一贯以傲慢著称,从不肯轻易认输。今日他竟如此迅速地撤退,这其中必定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