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阅毕信件,示意太监高声朗读其内容。随着信中的每一个字句传入众人耳中,大殿上的气氛开始微妙地变化。一些大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对信中的内容持保留态度;而另一些则基于对时楚靳的了解,选择相信其所说。众人的窃窃私语声逐渐响起,犹如暗流涌动。
皇帝静静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等待讨论声逐渐平息。他深知,这封信的内容将引起一场风波,但他也有足够的把握来证明其真实性。终于,他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这封信,确实是苏郡主亲笔所写。信上不仅有她的私人印鉴,更有严家的印章作为凭证。苏郡主为了得到这份证据,亲自上山拜访了严家。”他的目光转向严晚清,继续说道:“严院长,这封信中的印章你应该熟悉。请你亲自过目,确认其真伪。”
严晚清接过信,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枚印章的痕迹,熟悉的纹理和质感让他确信无疑。作为严家的一员,他对这个印章的了解深、入骨髓,绝不会认错。他抬起头,刚刚听完苏涵知写的信,他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一直尊敬并视为楷模的大哥,在商界中被誉为精英,是川子城里备受瞩目的商人,更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然而,信中揭露的真相却让他惊愕不已。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他一直视为榜样的大哥,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狠毒。他知道三弟严晚温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但他总是认为大哥是清白的,不屑一顾那些谣言。他对大哥有着深厚的信任,从未怀疑过他的人品。
可是,当他听说大哥死亡的消息时,他的内心瞬间被震惊所填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他感到心如刀绞,痛苦无比。
时楚靳观察着苏涵知,注意到他手中的信纸越来越平整。他走上前去,猛地打在了苏涵知正用力握紧的手腕上。严晚清吃痛松手,信纸随风飘落。时楚靳的这一举动似乎在试图唤醒苏涵知,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时楚靳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淡淡地开口:“本王清楚,在场之中,有些人对我平日的作风抱有不满,甚至心存轻视。但你们为何始终不敢直言不讳?是因为惧怕本王的权势,担心一旦说出口,便会成为本王的目标。”他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袍,仿佛是在拂去不存在的灰尘,继续说道:“放心吧,本王没有闲心去记住你们这些小人的名字。但这一次,本王听闻有不少人受了某些人的怂恿,便以为本王又是在滥杀无辜。”
时楚靳的步伐不紧不慢,他走到了严晚清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本王残忍,霸道,杀人无数,这些名头,本王不否认。但你们这群人,又有谁真正了解过本王背后的原因?你们只知道指责,只知道张嘴就来,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看看这琉璃国的朝堂,竟然被你们这群所谓的贤臣良将搞得乌烟瘴气。”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尖锐的刀锋,直刺在场众人的心脏。他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仿佛要看透他们内心的想法。他知道,这些人中,有真正为国家和百姓着想的人,但也有那些只想着自己利益,不顾国家的。
皇帝终于发话,声音中透露出威严与决断:“好了,楚靳,今日之事既然已经解释清楚,就到这里为止吧。严院长是因为太过关心兄长,想必他也是无心之失。”皇帝的话语中既给了严晚清一个解释,也给了时楚靳一个台阶下。
严晚清立刻领会了皇帝的意图,他深深地低下头,声音中充满了敬畏:“王爷恕罪。”说完,他恭敬地向时楚靳行了一礼,姿态谦卑而诚恳。
时楚靳见状,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严院长,你起来吧。本王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过,你今天身上带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妥。”时楚靳眼疾手快,从严晚清的脖子上迅速扯下一条项链。那项链金光闪闪,十分耀眼,但令人瞩目的是,它的坠子却是一颗通体黑色的珠子,散发着神秘而深沉的气息。
时楚靳轻轻触摸着严晚清脖子上的黑色坠子,仿佛手指被轻微的麻感所触动。他以前对珠宝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最近与林眠妗一同学习,对各种玉石有了更深的认知,特别是那些带有毒性的玉石。他仔细观察了这颗坠子,然后确定,这正是传说中的麻仁心。
时楚靳微笑着对严晚清说:“严院长,你这颗坠子真是与众不同啊!”他的语气中似乎藏着深意。
严晚清见时楚靳触碰了她的坠子,急忙伸手想要夺回,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快还我!这是我大哥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时楚靳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示意旁边的太医院院长上前。太医院院长原本是为皇帝保驾的,但时楚靳一呼唤,他便走了过来。
太医院院长看到这颗坠子,眉头紧皱,他也伸手摸了摸,同样感到了一种轻微的麻感。他沉声说道:“这颗坠子确实有问题。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麻仁心。这种玉石出自北辽,传说中是巫师用来控制人心的。”
随着太医院院长的解释,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对严晚清的坠子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和怀疑。而严晚清则显得更加焦急和不安,他紧紧抓住自己的坠子,仿佛它是他唯一的依靠。
随着太医院院长详尽而深、入的阐述,他的内心防线如同被巨浪冲击的堤坝,瞬间崩溃。那些昔日里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崇高的敬仰,在这一刻化为泡影。他无法接受,那个他视为楷模、敬仰如兄长的人,竟然有着如此不堪的一面。
这位大哥,在他心中一直是引领他前行的明灯。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都深深地影响着他,让他为之倾佩,为之效仿。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一直都被蒙蔽了双眼。这种痛苦和迷茫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自拔。他不禁反问自己,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假象?大哥究竟是他心目中的英雄,还是一个虚伪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