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楚靳怀着急切的心情,迅速飞奔至皇宫之内。他丝毫未顾及宫门口的守卫,急切之中仿佛忘却了宫廷的礼仪与规矩,一心只想尽快抵达大殿。
一路上,他的内心始终笼罩着一层难以名状的不安。这种不安如同无形的阴影,悄然侵蚀着他的心灵,让他无法忽视。他突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仿佛那件事情即将发生,而他却无法阻止。
不,他告诉自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时楚靳匆匆地踏进了大殿,似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楚靳,你这个家伙,又闯进来了!”这声音如同一股电流,瞬间穿透了他的心房,让他感到既惊讶又欣喜。
时楚靳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突然感到眼眶一热,仿佛有什么重物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呼吸。
“皇兄,对不起。”时楚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让他难以发声。
皇帝的目光在时楚靳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伸出手,指着座位说道:“起来吧,过来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关切。
时楚靳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的“嗯”,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回答道:“好。”
他走到皇帝的身边,缓缓坐下。他发现皇兄确实更瘦了,但那双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他凝视着皇兄的侧脸,曾经那张圆润的脸庞,如今已经消瘦了许多,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更加分明的面部轮廓。
时楚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为皇兄的憔悴感到心疼。
皇帝拿起一本奏折,递给他,说道:“你看看吧。这个怎么处理?”
时楚靳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奏折,上面的字迹清晰有力,赫然写着“奏请陛下早选继位人”。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害怕从那里面读出不满或失望。于是,他选择了低头,将那份奏折紧紧握在手中。
在这一刻,时楚靳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愿望。他渴望永远做皇帝的小弟,享受那份被皇兄庇护的温暖和安全。他想要在皇兄的庇护下肆无忌惮地做他的摄政王。
时楚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皇帝咳嗽了两声,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说道:“有什么想法么?”
时楚靳低头沉思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皇兄承蒙皇天庇佑,定能长命百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柔和了几分,继续说道:“皇兄,您应该多注重身体的调养。”
“可是……”皇帝顿了顿,说道,“这一次,恐怕难了。”
他望了望大殿,最后目光落在了时楚靳的身上,说道:“楚靳,你是我在这个世上除了母后以外的唯一的血亲了。琉璃的江山,还是得靠你啊!”
时楚靳在听完时渊旭的那句话后,内心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皇兄的脾性,知道对方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但时楚靳同样有自己的坚持。
于是,他站起身,后退了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时渊旭,沉声说道:“皇兄,您若是真的要这样,这天下,这王位,我不要也罢。”
时渊旭听到这句话,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本以为自己的决定会让时楚靳妥协,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坚决。这一刻,他感到有些无力,甚至有些愤怒。
“你……”时渊旭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楚靳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时渊旭的反应。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气氛越来越紧张。直到最后,皇帝突然吐了一口血,才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时楚靳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紧,立刻上前扶住了时渊旭。
“皇兄,你怎么了?”时楚靳担忧地问道。
他急忙唤来御医,给皇帝把脉。御医却是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回王爷的话,陛下恐怕……恐怕……”
时楚靳不愿再听,若不是看在御医年岁已高的份上,他早就一脚踹了上去。他摆摆手,让他赶紧去写药方,自己则是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多了一道裂缝。
“楚靳……”
时渊旭躺在床上,强撑着身体要坐起来,被时楚靳赶紧过去制止,亲自扶他坐了起来。
时渊旭握住了时楚靳的手,说道:“知道你无意皇位。这些年,锦川和昭怀两个孩子斗来斗去,最后却是落得悲惨的下场。我作为父亲,很无能。北辽这两年又频频来犯,边疆的百姓流离失所,作为皇帝,我也很无能。”
时楚靳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接过太监端来的一碗参汤,盛了一勺给他,说道:“皇兄运筹帷幄,如今天下太平,都是您的功劳。”
时渊旭却是摆摆手,推开了参汤,说道:“你去书架上第三个匣子打开,里面有把钥匙,打开床尾的小抽屉。里面有我给你留的一封信。你打开看看。”
时楚靳打开了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上面写着三个字“绝笔信”。时楚靳内心一震,刚想说什么,却被时渊旭阻止了,说道:“你先看。”
时楚靳打开信,第一句话就让他触动了。
“吾弟楚靳,见信安好。我是兄长渊旭。”
第二句,更是让他内心忍不住抽搐。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次,时楚靳不想做冷面王爷了,他只想好好哭一场。
信里面,时渊旭唠唠叨叨地写了很多两个人小时候的事情,从时楚靳第一次喊“皇兄”,第一次学会骑马,第一个射中靶心,第一次出征归来,第一次抱上小团团,时渊旭没有落下一笔。
信的最后,他给时楚靳写道:“知道你不愿意当皇帝,我想你也不想小团团当皇帝的。我给你物色了几个人选,等我百年之后,你自己去选,琉璃靠你看着了!”
而最后的落笔,是“兄,渊旭”。
时楚靳心中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他迅速走到时渊旭的身旁,双膝轻轻地跪在地上,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兄长,我明白了。”
这一句话,在时渊旭这里,胜过千言万语。他知道,时楚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