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眯了眯眼睛：“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极小。”
林眠妗这段时间虽然有所变化，但是原本蠢笨无比的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在瞬间学会给人下毒的。
而且、若是林眠妗真的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又怎么会吃下了那些菜呢？
林竺虎又伸手挠了挠手臂，叹息一声：“如若不是她，那会是谁呢？我们现在身上这么痒，这个点外面也没有药铺开门了，府医又在柳姨娘的房中……”
林华也跟着抓了抓后背，平息两下心中的躁动，起身穿上外袍：“我先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且忍耐忍耐，不要一直抓。”
林竺虎点点头，但他年方十八，忍耐能力自然是没有林华那么好的，没多久就在床榻上打起滚来，身上的红点很快变成了黑色的泡泡，并且自动破裂，散发出了一股恶臭味。
一个时辰后，也是一夜中最漆黑的时间点，林眠妗睡得正香，门却被人从外面踹开。
柳姨娘一边抓着身子一边炸炸咧咧的怒骂：“林眠妗，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小雪等一众侍女提着油灯，恍惚中将柳姨娘那张脸照得如鬼魅。
林眠妗是个有起床气的，死死把自己深藏在被子中，尝试无视掉那些聒噪。
柳姨娘见状，立刻给身边的侍女和嬷嬷使眼色：“把她给我从床上拖下来！”
林眠妗半睡半醒被拉了下床，感受到一道掌风凌厉的扇了过来时，立刻后退两步，仅存的那点睡意瞬间聊胜于无。
她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冷声问：“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柳姨娘你是欲求不满？”
“就算是，你也不该来找我啊，爹他估计又宿在梨姨娘那儿呢！”
“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两女一男……”
柳姨娘本来正在挠着痒痒，闻声喝止她的话：“林眠妗，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林眠妗掏了掏耳朵：“我只是说说而已，而林雪月却是做了，你与其大半夜的想来管我，不如多抽空教教林雪月呢。”
话落，又讥笑出声：“没准过段时间，她连太子的妾室这个位置都捞不到呢！”
柳姨娘抓得不行，听到林眠妗这般说，那双眼眸中满是阴翳：“你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你嫉妒月儿抢走了你的亲事，得到了你得不到的男人，所以你就对我动手！”
林眠妗眨眨眼睛，凑了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是，怎么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就这，柳姨娘你就受不了了？”
“今夜可是你先给我下毒的，不是吗？至于太子？亲事？一个垃圾，林雪月爱在我背后捡，那我便大方让给她呗。”
“你记住了，是本大小姐不要，林雪月才去捡漏了的，太子，我不稀罕！”
柳姨娘听着林眠妗的话，双眸逐渐赤红，抬起锋利的指甲一边朝着林眠妗的脸上抓去，一边怒道：“林眠妗，贱蹄子！”
林眠妗却没有后退，浅浅笑着，任由着她的手指落下。
锋利的指甲从面上划过，脸皮拉扯起的感觉让人眉头一皱，林眠妗忽而泫泫欲泣。
柳姨娘不明所以，还想动手，可是身后却传来了来了一道震怒声。
“柳氏，你在做什么！”林如海出现时，正好将柳姨娘抓林眠妗的脸，林眠妗吃惊，痛哭了的一幕看在眼里。
他怒不可遏，一脚踹在柳姨娘的腰上。
柳姨娘脑袋栽倒在地，给林眠妗磕了一个响头。
林眠妗想笑，却死死忍着，面上挤出两行虚假的眼泪：“爹，柳姨娘她一定是太痒了而已，她不是故意要抓花我的脸的。”
“我听说她中了毒，您把那颗解毒丹拿过来了吗？她在府内抓花了我的脸不要紧，但我害怕、她要是不受控制跑出去伤到别人了，那就不太好了。”
林如海复杂的目光落在了林眠妗的身上，叹息一声：“眠眠，你是个懂事的，这些年苦了你了。”
他在府中时，柳姨娘稍有不顺就欺负她，那在他不在府里的日子，也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怪不得她性情大变，先是放弃了亲事，又是这般体贴。
林如海心疼林眠妗，从口袋中掏出了那颗解毒丹：“眠眠，这颗丹药给不给她吃，你做决定吧！”
林眠妗正想点头，可是又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她大吃一惊：“林管家，你、你的身上怎么也起了这么多红疹子？而且好臭。”
话落，柳姨娘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溃烂，那些红点点和林华身上的一样，变黑，最后泡泡破，散发出腥臭味。
林眠妗害怕的抓住林如海的手臂：“爹，他们这是中了什么毒？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林如海摇了摇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儿，眠眠不怕，我这就让人把他们赶出去。”
“不、不用了，爹爹，我没事的。”林眠妗攥着丹药，看了一眼柳姨娘，又看了一眼林华，很是犹豫。
“现在只有一颗丹药，也救不了两个人，爹，我该怎么选？一个是从小照看我长大的姨娘，一个是您的左膀右臂。”
她摊开掌心的丹药，小眼睛中满是迷茫：“我要是没有做对，他们会不会怪我？”
林如海冷笑一声：“现在这颗丹药是在眠眠你的手里的，你拥有绝对的决定权，谁敢和你作对，我发卖了他！”
柳姨娘面容又白了一个度，一边挠着那些黑色的血水，一边苦苦哀求：“眠眠，你把丹药给我用吧，我们是一家人啊，而且林华他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下人命贱，没了就没了，到时候我们再买过几个趁手的就是，可我若是毒发身亡了，你姐姐她就没有娘亲了啊！”
林眠妗咬着粉唇，在林华的面如死灰下，摇了摇头：“柳姨娘，话不是这么说的。”
“林管家他陪了爹爹那么多年，也算是我们的半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