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容城。
苏尉联姻婚礼现场,婚礼进行曲悠扬婉转,苏挽踩着七寸高跟一步步从宾客席间走向舞台中央的那两个人。
今天,她是来抢婚的!
虽然她和这个叫尉司衍的男人认识才半年的时间,但是五个多月来,全容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把她捧上了天。
他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仿佛神邸从天而降,帮她解除了跟周家那个傻儿子的婚约,之后更是一路高调宠她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却不想他竟然一转身就要娶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为什么叫苏挽?
因为她妈怀她的本意是希望她是个男孩,好以此来挽回她那个当时不仅出了轨并且已经让小三怀了孕的父亲的心。
结果事与愿违,她是个女儿。
虽然那小三也生了个女儿,但是男人不仅没有回归家庭的意愿,更是公然带着小三登堂入室!
她妈据说是在一次亲眼目睹了小三跟她那个所谓的亲爹在家里主卧的大床上滚得惊天动地的时候,踹门而入之后直冲到阳台上跳下去摔死了!
“挽”这个字就是她妈给她取的。
不是菀,婉,琬……或者任何一个其它惯用于女孩子名字的同音字,而是挽回的“挽”!
还不止,她妈死后,小三迅速上位,以后妈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虐待她和她姐姐。
对,她原本还有一个大她三岁的亲姐姐,但是十岁那年的一个雨夜,姐姐高烧不退,直接烧成脑膜炎没救回来。
也正是因为姐姐的死,她那个所谓的亲爹大概良心发现了,竟然同意让她小姨带她到国外去生活。
她是两年前回到容城苏家的,因为她小姨得了癌症,治疗费用高昂到她们完全承担不起。
更因为苏家家道中落,她那个所谓的亲爹想跟容城第一大户周家结亲而舍不得他的另一个宝贝女儿,这才把她找了回来。
她亲爹的另一个宝贝女儿,苏玫,也就是今天的新娘!
此刻,看着苏玫一脸娇羞欲滴的挽着尉司衍的胳膊,所有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苏挽的心头。
虽然尉司衍从头到尾没碰过她。
尽管,他现在突然跟苏玫结婚,就像他突然出现在她生命里,对她一见钟情,紧跟着用尽一切令任何一个女人都无力抗拒的方式宠溺她到极致一样——都让她看不懂!
但是,不可否认的,她对他动了心!
最令她不能容忍的还是,她今天娶的人是苏玫!
其实小时候的事她真的不怎么记得了,包括回来之后看到她母亲和姐姐的照片,她竟然都搜罗不出更多的记忆。
但是,这两年来苏玫暗地里是怎么对她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尉司衍给她一个交代!
而且,不管他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对她,她都绝不允许他娶苏玫!
令苏挽费解的是,面对身穿白纱的美娇娘,尉司衍好像完全没有一丁点做新郎的喜悦,一张脸看上去也异常冰冷。
她有一种感觉,他跟现在这个场景格格不入,他是出离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眼看台上那一对男女就快到交换戒指的时刻了,苏挽清亮的嗓音一出口就打破了全场看似和谐美好的气氛,“阿衍,怎么你今天结婚也不给我发一张请柬。”
其实,尉司衍一直在等苏挽出声!而且,刚刚有那么几秒,他甚至在担心她会不会不出现!
“好像是苏家二小姐……”
“是啊,真漂亮……”
“不过,怎么感觉跟新娘子长得一点都不像……”
“啊?原来今天的新娘子不是苏家二小姐吗?”
看,席间还是有不少人以为尉司衍今天娶的是她,毕竟,过去这几个月她和尉司衍真没少上花边新闻。
不过,那些八卦记者倒是鲜少拍到她的正脸,其实她也没怎么做保密工作,奇怪的是每次出来的新闻里,她都只有一个背影或者侧脸。
而今天苏枚不仅是精心装扮,更蒙着头纱,底下的人搞不清这场婚礼的新娘子究竟是苏枚还是苏挽也很正常。
不对,婚礼司仪这个时候竟然没有立即出声打圆场,实在是出乎苏挽的意料。
同一时间,尉司衍的余光已经瞥到了他正对面的新娘子脸上闪过的一丝恶毒,不等华菀走到他们跟前——不,她现在的名字是苏挽。
不等苏挽走到他们跟前,苏玫已经抬脚迎了上去,“挽挽,你怎么来了?”
“有什么事,等婚礼过后姐姐再跟你解释,好吗?”
真是人前人后都不忘端足一副知书达理的千金名媛的人设,自己摆明了是来搅局的,她还“姐姐”前“姐姐”后!
只可惜,离得近,苏挽早就将苏枚眼底的警告看得一清二楚了。
苏挽根本不屑与苏枚多废口舌,只不轻不重地看着尉司衍,轻轻勾了勾唇,“别误会,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怀孕了。”
“本来嘛,男欢女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手,很正常。”
她笑吟吟道,“谁知道会出了意外。怎么说你也是孩子的父亲,这个孩子是要,还是不要,于情于理,都不该由我一个人来决定!”
“你说呢?”
尉司衍飞扬入鬓的一双长眉顿时深蹙起,眉心即刻显出一个川字,苏挽心头忽然滑过一丝异样,这种感觉……很特别。
好像很熟悉,但又好像不是熟悉他皱眉的动作,明明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但其实,除了第一次,他很少在她面前皱眉。
后来她问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会那样“用力”地看着她,他只说了四个字,“一见钟情。”
其实苏挽也不是不心虚的,他们之间根本没睡过,她又怎么可能会怀他的孩子。
但是,全容城人都知道他们在热恋,就算尉司衍当场戳穿她,底下又有多少人会信?
最令苏挽忐忑的还是尉司衍此时此刻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她一提到孩子,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周身都在汩汩冒着寒气,一时间,竟令她生出了几分胆怯,却听得他幽幽启口,“你是说你怀了我的孩子?”
“挽挽,你在胡说什么!今天是你姐姐结婚的大喜日子,就算你心里有什么想不通的,也该私下里跟我们说。”
“而不是跑到婚礼现场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