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四面砂
爱嗦糖的猫2021-06-01 13:343,059

  等进入暗道后,我们通过电筒这才看清里面的设计详情。这旋转石梯竟然是通过人为凿山,一体成型的。也就是说,用镂刻的手法,将多余内容慢慢剔除后,这才剩下石梯来。

  另外,内部空间实则没有那么深,石梯仅仅下来几十级就到头了。跟着竟然出现反向步道,一直向前直到黑暗尽头。

  我抬头上观,在看看周边,心说这设计者很喜欢使用视觉差来产生空间变化的错觉感。这石梯从上往下看,感觉深不可测让人不寒而栗。可实际上用了近大远小,慢慢石阶在缩短变窄,从而造成这种错觉。另外四周山壁还被人凿出不少细小的孔洞,而且成一定角度倾斜。这就是为让山风进来,一方面通气,还会让外来人感觉下方很深,气流乱走之相;另一方面是避免雨水顺着孔洞进来过多。

  摇摇头,这人就为一个祭台煞费苦心,恐怕我们即将面对的不仅仅是出口这么简单。

  再用电筒去看反向通道。这宽度和高度十分有限,仅够一人躬身前行。仔细梳理一下方位,奶奶滴,这通道竟然是将外面那座隐桥凿空形成的。怪不得隐桥与祭台接触部分这么宽厚,竟然是为了造成内外高差不同,让人无从联想的结果。

  于是我们需要下了旋转石梯,再走上一串慢慢前伸的小阶梯后,才能正经进入通道。看来,通道那头一定是进入瓦屋山腹地了。这样一切就容易解释了,毕竟承载祭台这座山还是太尖锐,空间不够广阔。

  此时阿山不停呼唤着小葵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回音。我则从随行袋中取出一个小木球,点燃了踢出去。木球顺着暗道一路前行,看得出走势慢慢向下而去。这样看通山过道,就是个拱形。

  而通过抛球还能看出,远处的空气一样不会有任何问题,能放心大胆向前。

  “小爷,你刚才用什么点火?”憨板凳竟然好奇这个。

  我苦笑道:“一开始从酒店顺了火柴,之后又从死人身上找到了不错的打火机,可它们命途多舛,最后都被小葵这丫头给废了。还好,我在那具腐败尸身上找到了这玩意儿~”说着拿出来给憨板凳看。

  憨板凳看后一愣:“打火石?这玩意儿可少见。咱们在古玩城和天下收藏见过一些仿得和现代产物,可都不是这样。这是个老件儿,不是近代产物啊。”

  点点头,我又说:“最奇怪的是装在一个死了数月之人的身上,不知道这家伙是喜欢老物件,还是……”

  话未说完,就听阿山在前不断呼喊我们加快脚步。我知他心急寻找小葵,所以刚才这可有可无的话题稍后再聊也行。叫上憨板凳,两人一路追去。

  等下了通道,眼前豁然开朗。看看四周山崖内壁,这应该是天然加人工的产物。毕竟头顶还有不少石笋,脚下却相对平整且见棱见线层次分明。

  “小爷再给我几个‘木轮’好么。”憨板凳说。

  分给他几个。憨板凳脚踩三个,用阿山身上的打火机点燃后,分前后踢了出去。

  顺着微弱的火光,我们看到眼前是一处高台。而三颗“木轮”滚出后,有两颗瞬间消失,只有一颗持续向前。

  我们仨举着手电筒慢慢凑过去斜看,发现中间又是一条两人宽长道,两边是深坑。而坑中竟然竖着无数尖刺,上面还有不少枯骨。我歪着头思索,总感觉哪里不对。可阿山看清形势,却不管不顾往前冲去。

  憨板凳只是对眼前一切好奇,受到阿山影响也并列向前。一时间我竟被遗忘在后,而不自知。

  可不等我思索出眉目来,就听憨板凳大吼一声:“别动!”这一声虎吼音调又高又猛,我猝不及防,吓得浑身一抖。随后大怒,就准备训斥憨板凳,可随即想到他可不是没有高低之人,不像小葵那号儿。这一定有奇怪的事或者突发状况,极度危险,憨板凳才会发出这种动静。

  不放心他们,急忙举灯向前冲,可没跑出七八步,就见到了两人。“怎么啦?”急问。

  憨板凳满脸惊恐,单手拽着阿山,另只手一指前方不远处的地下,颤声说:“小爷,你看那……”

  什么玩意儿能把憨板凳吓成这样,我真是好奇。所以只身往前再走两步,调整手电筒光照范围后这才看清。原来前方地上,竟然并排放着四堆砂砾,正好堵住去路。每堆数量不少,像个半人高小山。

  如果说尽是这玩意就把憨板凳吓到,你们就错了。主要原因是每堆砂砾上还斜插着一副面具,却都比常人头部大得多,这该是传统傩面具。看造型都属于佚名,也就是露着微笑,造型各异的傩戏中人物。他们没有准确姓名,就相当于路人甲、路人乙,在傩戏中充当配角观众或路人等角色。

  虽然傩面具刻画佚名造型都是诙谐幽默的表情,可眼前这面具质地不同,微微泛着黑亮,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看去,笑容透着诡异和奸诈。怪不得憨板凳大喊,因为身体本能就觉不舒服。

  “小爷,这……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师傅说过。”憨板凳问。

  我却蹲在远处举着电筒照向四周没说话。前方再有数十步才能走上那狭窄长道。看看这平台整体造型,接近四方,怎么看都像个表演台,不会是……真要是这样,这设计者有够变态。我还以为老头子唬人,没想到这门手艺真的存在。

  可能看我迟迟不说话,阿山急了,竟然甩开憨板凳就往前冲。就听憨板凳啊呀一声喊,明显没拽住。我闻声扭头这空档,阿山与我擦肩而过向前闯去。这个白痴!

  就在阿山要通过那四堆砂砾的时候,忽见傩面具一阵抖动,砂砾开始向两边散落。等阿山发现不对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就见那四堆砂砾竟然“站起”,而且变成人形,有头、有躯干和四肢,开始缓慢走动。最诡异的就是傩面具在砂人好似头颅的位置,竟然不会掉落,像完全长在上面或戴在上面一样。

  这下阿山算见识到奇异了。咕咚一声躺倒,双手撑地,嘴里“这、这、这……”个没完。

  一把拎着他的脖领向后拽。呼腾一声,正中两个砂人伸手拍下,差点将阿山裹住。

  “憨板凳!”我一声大叫,将阿山递过去。憨板凳赶来及时,拽着他就跑,我随后跟着,不一会儿又重回刚才的拱桥通道口部。

  电筒再照,四个砂人缓慢行走过来,来到我们前方不远处停止,随后哗啦啦几声,又变成四堆砂砾,就这样摆着。

  阿山可吓坏了。不仅粗气直喘,还冷汗乱冒。什么叫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见过的不代表不会有,所以有些过头话切不可乱说,不知道的地方更不要乱闯。

  “小爷,这……”憨板凳还是不明白。

  可我却嘿嘿一笑,摇摇头说:“我也是听过没见过,今天算开了眼。按照老头子所说这叫‘四面砂’,是一种傩邪派融合藏派傩祭方式,自创的一种祭舞形势。只不过这东西明显被‘巫’字派动过手脚,变得更加诡异夸张了。”

  低头在地上寻找一些碎石块,抖手抛过去,甚至砸中那砂砾堆,一点反应也没有。随后又用“木轮”点燃后踢过去,还是一样。我站起身轻咳两下,慢慢走下台阶,向砂砾堆行去。憨板凳轻叫一声,被我摆手阻止。

  我走得很慢。一步、两步、三步……,直到接近砂砾堆时,同样一阵抖动人形将现,我转身就跑,一下跳回拱桥通道。那边砂人还未成形,随即又变回一堆堆砂砾。

  “这是什么原理?”阿山颤抖地问。

  嘿嘿一笑:“这世界上未解之谜太多,人们都无法用科学解释。不过这玩意儿倒没那么邪乎,我真能解释,只不过有些怪异血腥罢了。”

  看看阿山,我问:“走近山顶铜钟时,憨板凳是不是正在向你们讲解地上死去一片的‘髑髅虫’?”

  “你咋知道?”憨板凳抢着问。

  斜眼看看他,说:“那么大一片,踩在上面咯吱吱乱响,肯定会被你们注意到。而这虫子只有你认识,借机会还不好好显摆一番?所以你撞钟呢,那就是正在口沫横飞,说得太过瘾了,老天给地警告!”说完这话,我心里也有点发虚,毕竟自己好不到哪儿去。

  “阿山,眼前这‘四面砂’和‘髑髅虫’类似,都是以尸体阴气为巢穴蛰伏,遇生气活动。如果没猜错,那所谓‘砂砾’实则并不是砂,而是一种虫子排泄物。出现的人形确实是人,只不过是尸体。这些排泄物裹在尸体外,可以防止腐败,还可以当做伪装。只要生人靠近,自然启动,想要捕食。所以用石头砸,带火的‘木轮’滚过都无动于衷,因为它们只认生气。可其性和‘髑髅虫’不同,不喜活动,只要生人离远它们就不想再追赶了。也算得上一种奇怪地防盗手段……”

继续阅读:第二十九章:险斗四面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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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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