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我不冤枉，我活该。”
“我活该就算了，还害你受这么多罪……”
“所以，我的余生要怎么过，全凭你的决定。我不拒绝、不反抗。”
苏锦辰眸色沉沉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片诚恳。
“是，你只是不让我说话。”乔里轻笑着看着他。
“……怕你说出我不想听的话。”苏锦辰低声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想听的。”乔里轻轻地说道：“我想啊，每个人的爱情都不可能那么圆满。正好我爱你、你爱我，又正好相爱的两个人遇上了，还正好这两个人没有爱过别人、也没有被别人爱过，没有情敌来制造事端……”
“真是太难了。所以我们的要求不能那么高。差不多就行了吧。”乔里将脚下的石子踢进湖里，平静的湖面立即泛起一圈圈涟漪，原本倒映着星空的宁静，也随之被扰乱了。
“所以我是你的将就？”苏锦辰轻叹了口气，转身将她拥进怀里，低低地说道：“那就/将就吧，能将就一辈子，也是我的运气。”
“好了，星星也看了、我也向你表白了，现在该回去了。”乔里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看着布布星星的夜空，她觉得，她对未来，好像也有那么些憧憬。
“这就算表白？”苏锦辰心里一暖，双臂用力拥紧了她。
“都愿意将就你了，还想怎么样？”乔里轻笑着反问。
“想你将就一辈子。”苏锦辰低笑一声，低头轻轻吻住她。
夜色极尽温柔。
头顶是漫天的星光、身旁是五彩的霓虹、脚边有鳞鳞波光的湖水，还有耳边那些虫鸣低语，夜风轻轻掠起她的发丝，唇边是他无限的温柔。
这样的夜晚让人沉醉。
又似乎有些异样，某种声音穿过温柔的虫鸣低语，在深夜里听起来特别的清晰、又格外的放肆。
“我们去帐篷里。”苏锦辰轻轻拍拍她的背，声音低低地说道。
显然他也听见了那些不太克制的声音，这让他觉得太破坏这样的美景了。但这种情况下，他们好像也不太适合穿过树林、从那些帐篷边走过到湖边，再取船离开。
“咳咳，要不……”
“我没意见，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
苏锦辰知道乔里的意思，他松开拥她的手，弯腰拎起放在地上的熟食箱，作势往前走。
“喂！”乔里看了一眼前面离他们不远处，晃动得异常的帐篷，一把将苏锦辰给拉了回来。
“这可是你不走的，不是我不走。”苏锦辰笑着，伸手将她的身体转了个面，不许她再看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虽然其实，他们除了看见帐篷晃动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你推我干嘛，我以为你喜欢看。”乔里轻笑着说道。
“胡说八道。”苏锦辰拉着乔里钻进帐篷里，然后将帐篷门给死死地拉上。
“干什么？”乔里警觉地看着他。
“看星星啊？”苏锦辰拉着她在软垫上并肩躺了下来，然后将头压在她的肩膀上，低笑着问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以为你要看星星啊。”乔里轻笑着应道，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后，看着帐篷顶端开口处的方寸天空，无奈地说道：“这样看，不好看。”
“我觉得尚可。”苏锦辰笑着说道：“这一方视野，最好的是看烟火。如果有定制的烟火放出来，从这里看出去，一个一个的特别清晰，视线也不受干扰。下次带小宇和小荞一起去旺山，可以看成片的星星，还可以看定制的烟花。”
“不会和这里一样吧？”乔里意有所指地问道。
“不会，很少会有人在山里过夜。我们带上帐篷，开房车过去。”苏锦辰摇头说道。
“嗯哼。”乔里低应一声，眼睛盯着那片感觉上一动不动的星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锦辰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将随身的背包打开，借着头顶的星光从包里不知道摸出些什么。
乔里敛眸看着他，见他变戏法式的，点亮一节蜡烛。然后又打开了CD唱片。
乔里这才有了些兴趣，从地上坐起来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在包里装了这么些东西？”
“出门的时候随手装的。”苏锦辰调整好蜡烛的位置后，又拿出一个口琴样的东西，对乔里说道：“想听什么曲子，我吹给你听。”
“时光。”乔里盘膝坐着，眯着眼睛看着他。
模糊的记得，初识他的时候，他就喜欢吹口琴。嗯，关欣也喜欢，那时候他们常常合奏。倒是不知道，过去的五年里，她的腿不方便，他可有陪她合奏过几曲？
好像他的身边，处处都是关欣的影子。这让乔里有些沮丧，因为爱情而将就的生活，也并不容易。
不过如她适才对苏锦辰说过的，要那么多的凑巧的条件，才能满足一例完美的爱情，那太不容易了。既然知道爱情和生活都不完美，倒是不必时时压制自己情绪里的这些阴暗面。
*
“在阳光温暖的春天
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
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
又想 起你
你是记忆中最美的春天
是我难以再回去的昨天
你像鲜花那样地绽放
让我 心动
……。”
“水平保持得不错。”一曲吹毕，乔里很给面子地鼓掌。
“一听就是假话。”苏锦辰放下口琴，拿过放在地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后，对乔里说道：“好些年没吹过了。”
“没有适合的听众吗？”乔里也开了一罐啤酒，慢慢地喝起来。
“也算是吧。”苏锦辰仰头又喝了一口后，在温温柔柔、昏昏暗暗的烛光中，看着乔里说道：“一吹琴就想到过去，当时不愿意想。”
“嗯。”乔里轻应一声，低下头继续喝酒。
“开始的时候是怒，所以拼了命的找你。后来是灰心，觉得你这人没良心。去年刚见到你时，虽然是又惊又恼，但突然间就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苏锦辰眯起眼睛看着乔里，笑笑说道：“所以我当时就决定，恨也罢、怨也罢，还是得把你重新追回来。还会心动、还有情绪的感觉，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