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情况是，他们让我留、我才能留；他们让我走，我就必须走。”
“对不起。”对于现在这个结局，苏锦辰无话可说。
“没什么对不起。这次的乙方是你，我失败了，你向我说对不起。下一次的乙方若是别人呢？”乔里轻轻摇头：“失败就是失败了，没有任何理由。”
“我知道我不该说，但是，能不能定下留下的大方向，然后我们再考虑如何去说服、如果无法说服我们怎么做？”苏锦辰沉静的看着她，甄字酌句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暂时不考虑离开MG，或者并购后的新公司。”乔里摇头，沉静地说道。
“原因呢？”苏锦辰不禁失望。
“我看过你给我的所有资料，我认为在中国、或者说仅仅在苏市，未来十年，资本大有可为。”乔里的一只手轻轻拍着已经合上的电脑，沉吟着说道：“但中国现在并没有成熟的投资管理公司，目前那些有钱的、大手笔的投资，不说100％，至少有90％都是烧钱模式。”
“这不叫投资，这叫撞大运。所以这是我的机会，我要么在MG中国一边学习、一边寻找这样的机会。要么留在MG总部，继续跟着Sun做全球项目，同时研究中国市场，等到机会成熟的时候，再返回来。”
“现在还不行，我的实力不足、这边的市场规范性也不好，如果我离开MG，我没把握在市场机会到来的时候，我能够抓住。”
“……”
听着乔里讲她对市场的分析、讲她对未来中国市场的预期、讲她将来要在这个乱兵四起的资本市场做什么，有理有据、目光坚定。
固然事业不是生活的全部，而家庭、孩子也不是。她在努力平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他凭什么想让她放弃工作，而来迁就家庭生活呢？
苏锦辰心里沮丧，又同时反省：他做不到放下事业只身陪她和孩子们去英国，他就不能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连希望都不应该有，所以说他自私。
“知道了，希望你能争取到留下的机会。”苏锦辰用手覆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微微笑笑，柔声说道：“如果你只能留在英国，我做不到放弃事业跟随你们而去，但我可以做到将事业的重心转过去。”
“你……真的不必。”乔里意外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苏锦辰，我们两个……”
“妈咪，要睡觉。”乔里的话还没说完，小荞闹够了小宇，这会儿跑过来偎进她怀里，说要睡觉。
“好，先去洗澡。”乔里看了苏锦辰沉郁的脸一眼，心里有些难过，当即起身抱了小荞去浴室。
“小荞自己下来走，妈咪的手有伤。”苏锦辰声音低沉地说道。
“……好。”小荞听了苏锦辰的话后，原本昏昏欲睡的她，一个激淋就醒了，嘀溜的从乔里的身上爬下来，一溜烟往浴室跑过去。
乔里扭头看着他，轻声说道：“你心里不痛快，何苦拿她撒气。天下没有抱不动孩子的妈妈，我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什么都知道、自己什么都能做，我知道，所以我是个失败的男人。”苏锦辰起身抱过小宇，带他去客卫洗澡。
“爸爸，我今天没流汗。”小宇小声说道。
“好，我们就快速冲一下。”苏锦辰点头，说话的声音变得柔软了几分。
“好呀，快速的冲完，爸爸讲故事。”小宇的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颇有几分小荞的娇软风采。
“好。”苏锦辰的声音更软了。
乔里侧眸看了这父子两人一眼，心里想着这小子还知道用撒娇转移大人的注意力了！
只是又觉得这孩子太敏感早熟，总是照顾着身边人的情绪，对他来说未免辛苦，又不公平。
只是努力那么多，到底不是正常家庭，她没办法让孩子们享有正常的童年、她也做不到让小宇和小荞一样没心没肺。
她也曾矛盾，爱情里的那些坚持是不是就算了，他不是不好、他也不是不爱她，只是他们阴差阳错的遇到了那件事，她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而已。
而这是她的问题，并不是苏锦辰的问题。
如果实在放不下，那就放弃爱情？
搭伙过日子，让儿子女儿有个完整的家，可不可以？
*
“妈咪，爸爸生气了。”小荞泡在浴缸里，压低声音，小心地问道。
“他紧张，怕明天讲话讲不好，所以情绪失控。”乔里叹息着说道：“咱们先不管他，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呆会儿。”
“好。”小荞点头，过了一会又说：“妈咪，你这里疼不疼？”
说着用软软的小手摸她受过伤的手臂。
“不疼。如果妈咪抱不动你，妈咪就不会抱你。小荞不用担心。”乔里将湿漉漉的小荞拎起来放到大浴巾里，然后让她裹着浴巾滚了两下，再换一个干浴巾将身体完全擦干，然后换上睡衣。
“可是爸爸好担心。”一向乐天派的小荞这会儿也忧郁起来，看着乔里说道：“爸爸发脾气的时候小荞怕。”
“我们明天一起和爸爸说，妈咪主动抱小荞就是OK的。他不用担心。好吗？”乔里帮小荞穿好衣服后，抱着她往卧室走。
“妈咪我要自己走。”小荞不乐意，胖胖的身体在乔里的怀里扭来扭去。
“可是妈咪好喜欢抱洗完澡的小荞呀。”
“你看这里的小肉肉好软。”
“哎哟，小肚子也有肉肉呀。”
乔里这里捏捏，那里按按，逗得小荞在她怀里咯咯地直笑。
两人就这么一路笑闹着回到卧室，小宇早已躺进被窝里，苏锦辰正坐在床边，声音低低的给他讲故事。
抬头看见小荞在乔里的怀里扭来扭去，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大步走过去，将她从乔里的怀里接了过来。
“妈咪说……不痛。”小荞缩着脖子，睁大眼睛，小心地看着苏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