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佳妮的疑问也与苏锦辰一样。
“Jocye，如果这三家公司能够持续目前的增长，两年后上市没有问题。还有必要对新能源汽车全球市场进行深度调研吗？”程佳妮将刚做完的全球新能源分析报告递给她。
“三家齐头并进的可能性是多少？”乔里边翻看资料边问道。
“总部为自己培养了互补的商业伙伴、也为自己培养了竞争对手，在这种态势下，根本没有其它企业什么事儿。”程佳妮分析说道。
“所以需要三家公司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核心优势，而且要具备相当的产能，对吧？”乔里将目光停留在资料的其中一页上，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没错，但现在全球的新能源汽车有80％的企业都集中在锂电池续航能力、以及充电桩普及的技术上，有少数企业能达到小规模量产；而我们收购的属氢能源汽车领域，技术则更复杂、全球都处在解决能源储存运输与燃烧转化的技术研究阶段，别说量产，稳定试产的都没有。”程佳妮看了她一眼，紧张的问道：“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数据是准确的吗？”乔里将资料递到她面前。
“是的，所有的数据，我都找资料来源处核实过。”程佳妮点头。
“恩，这份资料是刚刚完成的？”乔里再问。
“是。”程佳妮见乔里的表情严肃，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OK，我觉得有些逻辑问题，你暂时不要将资料里涉及的数据透露给任何人，包括MG的老同事、和DW的新同事。”乔里合上资料，沉声说道。
“好的。”程佳妮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所说的逻辑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还帮我做一份数据，目前三家公司的量产计划的时段性累加数，以及总部能提供的产能资源。”乔里看了她一眼后，便合上了手中的资料，严肃的表情稍稍放松，淡然说道：“如果现有资源不能支持三家公司的产能需求，可能我们需要放弃两家。”
“好的，我懂你的意思了。”程佳妮点头应下后，便急急地转身离开了乔里的办公室。
乔里这才又重新将程佳妮给她的资料打开，细细的看过后，当即给三家公司的执行官打电话约了见面的时间。
*
乔里几乎每家公司都花了近乎一整天的时间，去了解他们的技术、产能、核心优势以及量产障碍。
三天后，她已经得出一个结论：氢能源汽车要达到试产，取决于氢能源保存技术的突破；而要达到量产，则取决于氢能源的开发及特殊输送管道建立。
这些企业进入氢能源汽车领域都是闻风而动，这个风，就是去年两国勘测到的海底可燃冰。但因其开采难度大、开采成本高、输送的技术要求更高，所以目前都是尝试性的技术开采、并没有量化开采。
“是受制于开采能力呢、还是受制于需求量达不到呢？”乔里找到给出做新能源报道的媒体记者，很诚恳的将投资的三家公司的需求数递给他。
“都有，但主要还是受制于需求。”记者严肃地说道：“需求量能摊低成本，所以只要需求量足够，国家无论在技术上、还是在资源匹配都可以再加大投入。”
“有需求、有投入，就有了可持续开采、和建立直送通道的动力。那么就能在此能源上占据全球优势。”
“也就是，内部需求拉动自有产量，自有产量又吸引外部需求，从而达到能源市场的优势是吗？”乔里再问。
“没错。”记者点头：“很多人会问，为什么不由先投资加大开采量，再来吸引企业的需求。但这有两个条件不允许。”
“企业的设计能力与发展能力，达不到批量开采的程度？”乔里问道。
“不，开采与运送中的甲烷泄露问题。技术上当然可以攻克，但这么难储存，采了不用，要往哪儿送、往哪儿存？”记者点头。
“明白了。”乔里轻轻点头，在向记者道谢离开时，又已经是晚上九点。
*
她慢慢的走在华灯璀璨的夜街上，对面的小区广场有一群中老年人在跳广舞、街边有手机贴膜、外壳的小摊贩低头忙碌着生意、冒着热气的宵夜推车边，小情侣打闹玩笑着在等着。
好一派国泰民安、岁月静好。
*
“乔里。”
关欣的声音打断了乔里的思绪，她缓缓转身，看见坐在车里的关欣正推开车门。
“有事？”乔里看着她，淡淡问道。
“有事。”关欣扶着门框下车，将身体椅在车上，等司机帮她将后备箱的轮椅拿出来。
“你说。”乔里点头。
“艾喔与GB的合作，是不是你推动的？”关欣沉声问道。
“我只参与艾喔与恒顺的收购，收购结束后，艾喔与MG只有资金规划的合作。”乔里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后，淡淡说道。
“在资金规划的时候，你向黎明推荐融资机构的时候，临时加进了GB，是吗？”关欣再问。
“不清楚，资金规划不是我项目组的工作。”乔里的态度依然冷淡。
“可谈合同那次，你在现场。”关欣扶着司机的手，在轮椅上坐了下来，轻轻地舒了口气后，眸色变得凌厉起来。
“记得。”乔里轻扯了下嘴角，淡淡说道：“当时关小姐对于可能失去的艾喔合作，似乎很是紧张。”
“我想问你，你为什么向哎喔推荐GB？你们是不是看出了艾喔扩张战略的问题，有意拖GB下水？”关欣也不再和乔里兜圈子，看着她直直地问道。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怀疑，可以去找MG中国公司的戴总，他会给你当初推荐融资机构的名单，以及推荐理由。”乔里淡淡说道。
“你很聪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关欣冷笑着说道：“但是你别忘了，这是在苏市，不是在你熟悉的伦敦。在我的主场，还轮不到你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