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多少钱也不卖的时候，语气语调有变化吗？”
“他有提到百里品牌的创建历史吗？”
“你认为，他不卖的原因是创始人情怀、还是对DW不喜、或者面子问题？”
“……”
乔里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问得莫正文直冒冷汗，好不容易勉勉强强地回答完了乔里的问题，额头早已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Sorry，我的问题有些多。”乔里用记号笔将刚才记录的重点标出来后，合上笔记本，抬头看着莫正文说道：“这个项目后续会有些困难，据我了解，艾喔的黎总有意与中国公司合作融资规划的项目，你和Dan商量一下，是继续留在我这边，还是回去主持艾喔的项目。”
“我先安排百里日化的品牌价值外部调查，其它的事情后面再说。”莫正文低声说道。
“好的，辛苦你了。”乔里微微一笑，拿了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只留莫正文一个人在会议室，他低头沉思着，回想最早与乔里的合作、再到苏氏与艾喔的项目落定。
两个项目都不算太顺利，但也都是常规的项目阻碍，乔里解决起来游刃有余、霸气与灵巧皆具。但这也只能让莫正文认为她不过是个熟练、且会利用规则和总部资源的高级经理人而已。
第一次让莫正文对乔里另眼相看的，是她的私事传遍业内、苏锦辰的告白宣言人尽皆知，但她对此没有片言只语，他甚至看不出她的情绪波动。
她似乎是一个没有情绪、没有私生活的人，她在这间办公室所做的一切行为、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表情，都在为项目服务。
恩，那一次以后，乔里成为莫正文佩服的工作机器。
但现在……
莫正文发现她人的敏锐、不亚于对项目的敏锐。她察觉了Jessica对自己的不满，于是照常安排了后续工作，而后面压迫性的问话并没有让Jessica参与。
她也察觉到自己在这个项目里的压力，告诉自己还可以有退路。
其实……
恩，其实她在项目之外，是个充满善意的人，有着与她强硬性格与清冷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温柔。
四十分钟后，莫正文透过玻璃墙壁，看见乔里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拿着大衣离开。走路的节奏又稳又快，有种让人仰望的光芒。
“留下还是回去？”
莫正文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能在这时候做出决定－－离开会心有不甘，好像是做不下去被谴退的；留下又觉得压力太大，一个不直接做业务的助理，都像是比他更懂怎么做项目，真让人挫败……
＊
“总是这样，出办公室都不穿外套。”远远的看见乔里走出来，苏锦辰跳下车，快步跑了过来。
“太暖和就没有抱你的欲望了。”乔里加快步子，直直的冲进拉开了棉衣的苏锦辰的怀里，轻笑着说道。
“那也不能让自己冻着。”苏锦辰轻斥着，转身将她紧紧包裹在怀里。
“Sun？”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刚转过身，乔里便看见穿着中长大衣、围一条格纹围巾、打着伞从计程车上下来、正走过来的郑煜阳。
乔里下意识的缩了下身体，捂在苏锦辰口袋里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松开自己。
“百里日化的项目像是有些问题， DW这边很强硬，我过来看看。”郑煜阳的脚步顿了顿，在沉眸看了她一眼后，缓缓地走了过来。
“现在去办公室吗？”乔里从苏锦辰的怀里离开，直直地站在郑煜阳的对面，虽然只是穿着衬衣中裙站在雪中，也依然将背挺得笔直，完全一副在办公室里的利落模样。
“衣服穿好，别感冒了。”苏锦辰紧皱着眉头，直接脱了自己的棉缕套在她的身上。
“资料在办公室？”郑煜阳等苏锦辰帮她穿好外套后才继续问道。
“一部分在我这里，一部分在办公室。”乔里拉了拉过长的袖子，边转身往办公楼里走边说道：“一起上去吧，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乔里！”苏锦辰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意。
“一时半会儿资料也看不完，我先看你留在办公室的资料。晚上会给你写邮件。”郑煜阳伸手拉住她，轻笑着说道：“先回去，外面冷。”
“也行，一会儿我将思路写邮件给你。”乔里想了想，点头应道。
“嗯，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着实准备不足，冷得很，先上去了。”郑煜阳作势拍了拍落在围巾上的雪花，微笑着与苏锦辰点头招呼过后，便转身缓缓往写字楼里走去。
从容优雅的姿态，还是那个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形象的英国绅士模样。
*
“喂，你只穿衬衣呢。”
“你快披上我的大衣。”
乔里这才留意到苏锦辰只穿着衬衣站在雪里。
“快上车。”苏锦辰不及多说，搂着穿着大棉衣的乔里，快步往车边跑去。
上车后乔里立即将棉衣脱下来用苏锦辰包上，呵着气说道：“冻坏了吧。”
苏锦辰沉着脸看着她，一语不发。
“真的冻坏了？”乔里拉紧衣襟，将他用力裹住后，发愁地看着他。
苏锦辰伸手拉过她的头，低头狠狠地吻住她，唇舌辗转之间，咬得她的唇一阵发疼。她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却也由得他这样发泄着……
*
“你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啃啃咬咬许久之后，苏锦辰胸中的郁结之气才算是有所缓减。
“什么？”乔里边揉着唇、边愣愣地问道。
“看到同事，连冷都不知道了？就穿一件衣服站在雪里，是什么工作比身体还重要？”苏锦辰一脸气恼的看着她。
“我工作的时候……”
“苏锦辰，你是在吃醋吗？”
看着苏锦辰黑着一张脸，乔里恍然所悟，伸手拍拍他的脸，轻笑着说道：“你也说了，是同事嘛。我条件反射的工作状态。”
“不是因为他是郑煜阳？”苏锦辰也不矫情，理所当然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