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对方耸了耸肩， 无谓的语气和漠然的表情，都表达了对乔里的不满。
“如果Mr。Harry不习惯我团队的工作方式，可以向我的上级提出来，我们公司会考虑更换咨询团队与您对接，但在贵方未提出要求之前，我不希望贵方和我的咨询顾问有私下的信息交换。”
乔里也不理会他的不满，语气与这位Harry相同的淡且严厉，说完后，递给对方一张打着英文邮件的纸：“这是我们负责DW与百里日化项目的成员变动，请您知晓。若因非团队成员、或非授权的团队成员的信息，导致贵方任何对项目的判断失误，MG不承担因此带来的后果。”
“哦？”
“调离项目，回去总部？”
Harry看完邮件，不禁轻挑了下眉梢，抬眼看向乔里：“乔小姐速度真快。”
“贵公司的速度更快。”乔里意有所指。
“我们中国人讲究兵贵神速。”Harry颇显得意。
乔里轻扯了下嘴角，接着又递了一个牛皮纸质文件夹给Harry：“这是百里日化内外访谈数据的初步分析，这个数据的提取时间早于您接受采访，因此它是最能反映百里日化最真实价值的文件。”
Harry接过文件夹，翻开来细细看起来。乔里便也安静的等着他看文件。
大约二十分钟后，Harry抬起头来看向乔里说道：“你的意思是，秦百里会卖？”
“原本是这样，现在不好说。”乔里淡淡说道：“我与他的沟通备忘你也看到了，这份备忘加上后面秦百里的应对，传递出两个信息：第一，他不卖百里品牌的原因除了创始人情结之外，最重要的是百里日化集团内部，尚无一个新的品牌能取代百里对集团的贡献。所以并非不愿意卖，只是没有非卖不可的理由。”
“第二个信息是他对这次沟通信息的反击，为什么要反击？是因为要掩饰。”
“所以……”听了乔里的话，Harry的眸色一沉，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手中的文件夹。
“您刚才说到兵贵神速，我们中国人还有一句话叫做‘敌不动、我不动’。”乔里淡淡说道：“所以我今天过来，是想确认两件事。”
“哪两件？” Harry沉声问道。
“第一，DW对百里日化的收购，是否不惜一切代价。”
“第二，DW是否坚持按自己的节奏继续收购计划。”
乔里看着Harry，一字一句、缓缓问道，清淡而轻缓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一股别样的力量感。
“第一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你，是。”
“第二个问题，我和你的上级沟通。”
Harry沉着脸，利落地答道。
“好。”乔里点头，伸手将Harry手里的文件夹拿回来后，起身看着他说道：“在我的上级对这个项目有新的安排之前，我的团队会在约定时间内完成对百里日化的品牌价值评估报告。”
“Thanks。”Harry礼貌的伸手与她握了一下，目送她离开后，拿起座机电话通知百里项目的工作人员，马上到会议室开会。
*
这边乔里与DW的沟通未果。另一边，关欣与黎明的签约已然达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关欣与黎明颇有仪式感的握手合照后，关欣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就快到午餐时间了，可有兴趣了解了解我们的员工食堂？”黎明将合同交给法务后，礼貌的邀请关欣共进午餐，而且将地点定在员工食堂，显得诚意十足。
“还是改天。”
“这是我接替爸爸工作后签下的第一笔单，所以……”
关欣的眸子微敛，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我下午去看我爸爸。”
“…。。有心了，记得先联络律师。”黎明微微一愣，立即诚恳地说道。
“已经联络了。”关欣晒然一笑，自信地说道：“我知道今天黎少会很爽快，毕竟我们GB给的条件非常好。”
“关部长是个聪明人。”黎明哈哈一笑，表示认可她的判断。
在将她送进电梯后，黎明看着合上的电梯门，不禁若有所思－－他突然觉得，这个关欣，在假以时日之后，可能会比她的母亲杜修娟更厉害。
杜修娟是女强人势的精明强悍，而关欣则极善于利用手上的任何资源，来为自己争取利益。
包括亲人、包括身体的残疾、包括性别……
“苏锦辰，了不起啊，五年时间培养出这么一个狠角色。”黎明转身回到办公室后，径直去了财务部办公室，让财务部立即按合同条款，整理出借款与还款进度表。
“需要多长时间？”
“两天。”
“安排人晚上加个班，我明天要。”
“……好的。”
“做完后直接发在我邮箱里，明天下午的业务规划会，你一起参加。”
“……您的业务规划，老董事长他……”
“你的资金规划出来得越早、我也能早点儿将业务规划递给老爷子过目。”
“……”
黎明轻挑了下眉梢后，利落地转身离开了财务室，他的艾喔全品类儿童产品之路由GB的这份投资贷款合同开启，他怎么能不得意？
而原本的黎明，当然也不是客户面前那个稳重又精明的样子，企二代的嚣张、固执、自以为是的特点，他是一样不落的全有。
*
探监室，原本保养极好的关恒，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苍老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关欣想着，如果还有头发，一定也会全白了。
“你过来看我，和你妈说了没有？”关恒看见关欣，倒没有太激动，倒是习惯性的问起杜修娟的意见－－恩，这么多年，他虽然背着她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每每遇到事情，却又下意识的怕她、在乎她的意见。
“说过了。”关欣伸手摸了一下关恒的光头，心里一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