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伦敦时间还是清晨六点左右，乔里知道Feynman这个时间应该去晨跑了，他晨跑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邮件，然后听广播、吃早点，再去办公室。
所以他会有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思考要如何给她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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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邮件后，乔里便安排了项目组成员的全体谈话。因为戴维对艾喔公司长达三年的资金规划顾问安排，莫正文肯定不能长期留在她的项目组。
而且她也不喜欢莫正文这种没有悟性的员工。
可惜，Jessica有悟性，却被郑煜阳当了棋子。而且Jessia在离开的时候，她们有一次很坦诚的对话－－
Jessia：“我答应Sun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想升职、想加薪，这只是小小的诱惑。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对你的纵容，让我不敢拒绝。我拒绝了，就等于同时得罪了你们两个，我怎么敢。”
乔里：“很显然，你的判断是错的。”
Jessia：“我判断对了Sun对你的感情，却低估了你的专业度，说到底，还是我对自己的上级了解不够，我活该。”
乔里：“人在职场，就只用职业规则的尺度去做事，任何时候都能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同样的错，以后别再犯了。”
Jes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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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回答得冷静，回头细想，难免心虚。
郑煜阳的职业感和专业度都胜于她，若当初他们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他不会在工作上纵容她至此。而她从实习到正式加入MG，做为一个亚洲人在这样的国际公司里，没有从端茶倒水复印文件的项目小妹做起，也得益于郑煜阳对她的特别照顾。
她享受了郑煜阳在职场给她带来的所有方便，却口口声声对下属说：要用职业规则的尺度去做事。
说到底，还是她对不起郑煜阳。
可是……也只能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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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写一个工作报告给我，包括你对MO、Jessica的工作分析。目前百里项目的发展预测，需要什么资料，你可以给我邮件，我转给你。如果有信息需要我口述，也可以与我预约时间。”
乔里收起面前的资料，对最后一个面谈的职员程佳妮说道。
“Jocye，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程佳妮坐直了身体，有些紧张、却又自信地看着乔里。
“你问。”乔里点头。
“您对Mo的不满是哪方面？您欣赏Jessica的又是哪些方面？您在考虑项目助理这个职位时，是否看中海外求学和实习经历？”程佳妮说是最后一个问题，却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乔里微微笑笑，挑眉说道：“再给你一个机会，从这三个问题里，挑一个你最想问的。”
“……海外求学与实习经历是否必须。”程佳妮小声答道。
“不是必须条件，是加分条件。”乔里点头，答得干脆利落。
“好的，谢谢，我去准备报告。”程佳妮点头，稍显紧张地抱着文件夹站了起来。
“去吧。”乔里低着头，看了一眼闪烁许久的电话，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Hi，Sorry Feynman，刚才在开会。”乔里接起电话后，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挑开百页帘，将目光放得很远。
“我和Harry通过电话了。我告诉他，你是我们海外业务事业部中国的唯一联络人。如果DW是一家中国公司，我倒是可以将这个项目转给Dan。”电话那边，Feynman带着微笑的声音，听起来明亮而笃定。
“谢谢，他们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乔里暗自吐了一口气，与DW沟通的不愉快，此时才算是完全放下。
“嗯，遇到不同的客户，是你的运气。”Feynman的语气依然缓缓的，很好脾气的样子。
“当然，所以请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乔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个大错误－－她居然和自己的老板抱怨客户……
真是见鬼，她引以为傲的职业感呢、才教训了Jessica的专业度呢！
“Feynman，对百里项目的走势分析，你有意见给我吗？”乔里收回撑着百页帘的手，调整状态，沉声问道。
“我完全认同你的分析，所以我将分析报告转给了DW总部，我希望他们看到你和你团队的价值，不要做太多无效动作，影响项目的效率。”Feynman认真地说道。
“好的。”乔里沉声应下后，又汇报了一下团队成员调整的思路和面谈的情况后，才挂了电话。
Feynman支持她，太过支持，让她有些意外。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第一时间给郑煜阳打电话，问他Feynman到底是什么用意。可现在……乔里轻轻叹气，自己用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后，回到办公室，将自己的疑问一一写了下来后，细细读了两遍，然后又划了个大叉，将这些问题全部划掉。
Feynman的本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承诺不插手百里的项目，那么她就按自己的节奏推进就行了，不必去猜他的心思。
她知道苏锦辰也能给她答案，但这个项目并不适合与他有过多的沟通。
而她也不能在放下郑煜阳这根拐杖后，又找到苏锦辰这一根。既然她不是办公室政治斗争的高手，那么她就按自己的方式在这复杂的职场，简单地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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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里在处理大量的市调数据的时候，打电话让程佳妮上来做原始数据的核对。她自己则根据百里日化的情况，重新筛选和修改评估模型，做各个维度的测试。
两个人埋头在电脑里忙碌着，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乔里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的右上角的时钟上扫过后，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门外，然后又拿起手机查信息。
苏锦辰既没有来接她、也没有发信息……这是她回国工作以来，第一次在下班时间没有得他的任何消息。
而她，竟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