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的睡眠，已经让苏锦辰恢复神清气爽的状态。
他哼着歌儿晨跑回来，顺便买了早餐做好分餐后，才去喊醒乔里：“今天是去艾喔的写字楼吧？”
“嗯，今天和小黎总面谈。”乔里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懒懒地说道：“昨天与恒发那边联系，和之前得到的资料有些不一致。”
“这次的并购双方，和上次DW与苏氏是不是有些相似？”苏锦辰隔着被子压在她的身上，大手慢慢的梳理着她被汗湿后又自然干掉，有些打结的头发。
“确实，但也不尽相同。至少艾喔这边的股权与管理结构相对简单，黎氏父子两人的矛盾也只是私下的，公司层面的决策趋于一致。至于恒发的并购意图反而不重要，只要条件适合，卖给谁不是卖。”
乔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用力推了推苏锦辰：“起来，压得我呼吸困难。”
“现在起来？我觉得你可能还需要再睡会儿。”苏锦辰将身体挪开后，起身坐在床头，大手向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按着。
“今天尽量早些结束在办公室的工作吧。”乔里的脸微微一红，轻咳一声，拉着被子坐了起来。
“舍不得你辛苦，又觉得你辛苦的时候很迷人，所以更舍不得不让你辛苦。”苏锦辰低头，将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滚！”乔里用力瞪了他一眼。
“看来我只能滚了。”苏锦辰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拎了睡衣塞进被子里后起身离开。
*
乔里洗完澡去餐厅的时候，听到客厅里环绕着轻轻的音乐声，是她不熟悉的乐器，但十分好听。
昨天他买回来的那一大束玫瑰，被他强行插进一个足够大的花瓶后，放在客厅落地玻璃的窗边，被清晨的阳光照着，渡上一层浅浅金色，如画般美好而浪漫。
早餐是鸡蛋软饼、鲜虾小笼包和只有普通油条一半大的小油条，另外还有加了红糖的豆腐花。
原本普通的市井早餐，被苏锦辰装在镶了浅金边的白色骨瓷盘里，身价立刻被提升不少，看起来颇具品味。
“好像很油的样子。”乔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清浅的阳光打在餐桌上，暖暖的，是家的温度。
“小笼包还好。”苏锦辰将放着三只包子的瓷盘推到她面前：“我做早餐的水平还得再练练，下次再尝我的手艺。”
“不敢占用你宝贵的赚钱时间。”乔里笑着说道：“我看楼下有个粥店挺不错的。”
“你爱吃粥？我熬粥的水平也挺不错的。”苏锦辰利落地接过话去。
乔里轻笑着摇头，安静地吃早餐，不再说话－－这个男人……嗯，一点儿也不稳重。孩子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象小宇。
*
苏锦辰送乔里到艾喔的写字楼，还上去与黎政打了个招呼才离开。
“乔小姐上一个项目做的是苏氏的？”黎政若有所思地看着乔里问道。
“是的。”乔里微笑着点头，手边的电脑和毛记本都已经打开，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苏氏……舒美净这牌子，到底是卖给别人啦？”黎政目光一直放在乔里身上，像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消息、却又说不清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是的。”乔里抬头看向黎政，很官方地说道：“收购舒美净品牌的DW公司，有很强势的日化品牌运营能力。”
“再好的运营能力，牌子没了呀。”黎政叹息着说道：“乔小姐，我有个问题呢，就不太想得通。象舒美净、还有我们艾喔，虽然呈现出后继乏力的疲态来，但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品牌声誉和品牌形象，还是在的。”
“这些个收购公司有钱、有营运能力，借着品牌原有的知名度和消费者基础来发展，应该是投入最少、收益最大的做法。他们为什么要折腾来折腾去，弄个谁了不认识的新名字？”
“弄个新名字就算了，他们有的把品牌买过去后，半点儿投入都不给，一直到品牌在市场上消声匿迹。他们又辗转战场，再去收购别的牌子。”
“乔小姐你说，资本家钱是多了烧的，到底玩儿什么呢？”
黎政直直的看着乔里，目光里又是无奈、又是不解。
乔里的眉头轻挑，沉静地说道：“对于我们投资顾问来说，给卖方一个合理的估值、替买方评估收购的价值，并为双方的合作提供专业意见，至于买方为什么要买、卖方为什么要卖、那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
“当然，那不是你的工作。但你不觉得奇怪吗？哦，就像有人花一大笔钱买回去一只生病了的宠物，但不给治疗，等着让它死。这是什么道理？”黎政有些不喜欢乔里过于官方的工作态度，但除了她，谁又能在这个问题上给他一个答案呢。
“您在疑惑这个问题，其实买家也在疑惑另一个问题－－明明你们已经救不了品牌了、明明这宠物在你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为什么还要一边表现出不舍、一边漫天要价呢？”乔里的眸色微冷，淡淡说道。
“谁漫天要价呢？我们不过是想让对方承诺能救活它。”黎政恼怒地说道。
“我只能说，您过于理想化了。”乔里轻扯了下嘴角，也不再与他争辩，只是就项目本身的逻辑说道：“品牌收购方只会考虑自己的需求，并不会考虑出售方的需求。当然，您可以提出自己的期望和要求，但对方没有义务做出承诺。”
“这个……当然。我就想知道他们的需求到底是什么。”黎政低低叹了口气，将目光从乔里的身上收了回来。
“换位思考一下，或许您能想通一些事情。”乔里低头将黎政的疑问记录在笔记本上，然后在他的出售意愿上轻轻划了个叉。
“换位思考？”黎政不禁皱起眉头，又轻轻摇头：“象DW这种公司，不存在利用收购品牌的价值评估报告去增加资产优质率，再融资的需求。”
“象恒发这种公司，也不需要用增加子品牌的方式，去对冲现有品牌风险、或者拉动股票价格的需求。”
“所以我分析来分析去，就是想不明白呀。”黎政看了乔里一眼，轻轻摇头：“算了，你还年轻，也不一定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