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莫正文拿了平板电脑到乔里办公室，见她也在浏览网页，便知道她也看到了艾喔发布的新闻。
“感谢MG公司对艾喔儿童饮品的价值评估，这个价值显然超越了大多数业内专家的预测。但在我看来，却并不是它真正的价值。”
“在看似科学的数据背后，艾喔对老一辈国人的情感链接，就象 ‘我爱北京天安门’ 那首儿歌一样，是深入骨髓的，这种情感共鸣所带来的市场价值是艾喔无形的财富。”
“……”
“他到底懂不懂品牌估值怎么做？如果忽略情感共鸣的无形价值，我们做老一辈消费者的访谈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莫正文只觉得黎明就地起价，吃相太难看。
“一方面他在向恒发喊话、另一方面在寻求新的资本介入。很明显，这个估值，无法满足他在儿童业务领域的全面铺开。”乔里关了页面，抬头看着莫正文说道。
“如果喊话有用，还用我们干什么，恒发做为国际儿童饮品王者品牌，怎么会吃他们这一套。”莫正文对黎明的做法很是不满。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这个喊话很可能有用。”乔里看了他一眼，从文件架中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这份资料你好好看一下。”
“恒发会由他们坐地起价？”莫正文疑惑地看了乔里一眼，见她只是示意自己看资料，当即便将文件打开－－一份5页纸的全英文报告，密密麻麻地看得他头大。
“这是我找人做的恒发这五年来的收购品牌分析。”
“另外对恒发的收购访谈你也是参与了的，你看完后，两份文件结合起来分析一下，就知道结局了。”
乔里微微笑笑，示意他回办公室去慢慢看。
“好的，我一会儿去看。”莫正文合上文件夹，看着乔里问道：“如果恒发同意比我们给的估值更高的价格收购，苏氏的项目就会被人拿出来做对比，总部对你的工作，怕是也会有所疑问。”
“我且问你。”乔里轻扯了下嘴角，看着莫正文问道：“你认为他说的是否有道理？”
“有道理，但这个因素已经放入我们的模型了。”莫正文很客观地说道。
“所以，你知道的，总部的人也会知道，只是看到新闻的那些企业不知道。”乔里点头。
“……也是，是我糊涂了。”莫正文一阵恍然之后，便即明白－－项目组与公司是一体的，如果恒发真的按黎明提出来的价格达成收购，那么声誉受损的不只乔里个人，而是MG公司、最重要的是刚刚成立的海外业务事业部。
第一单就让人怀疑其不够职业和客观，以后国际上在中国的收购项目，谁还会找MG来做……
“你先去看资料吧，这件事我需要向总部汇报一下。”乔里见他终于学会了站在更全局的位置去分析问题，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
在乔里正准备给Feynman打电话的时候，先接到了郑煜阳的电话。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乔里不禁叹气。
“嗯，我有看这边的网站。据你手头了解的信息，价格拔高后，恒发的收购意愿怎么样？”郑煜阳沉静地问道。
“比我们的估值高3个百分点以内，恒发都会同意收购。再高的话，他们可能会动用一些非常手段，让艾喔不得不卖。”乔里沉声说道。
“这么坚决？和当时的DW一样？”郑煜阳不禁沉吟。
“是的。”乔里点头。
“既然是这种态度，那么必然有他收购的理由，DW我们只是当一个单纯的收购案去做了，这一次……这样，你保持项目的节奏，我这边安排一下调查恒发的内部收购团队。”郑煜阳快速说道。
“好。”乔里朗声应下，想了想又问郑煜阳：“要和Feynman说吗？我认为他会有更好的资源。又或者，他并不介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业内的人不会因此而否定公司做项目的专业度和能力。”
“你正常汇报进度，项目之外的事情不用多说。”郑煜阳想了一下后，才轻声说道。
“好的。”乔里点头应下。
她知道郑煜阳和她有一样的猜测，恒发、DW这样的国际巨头，几乎用横扫的方式收购了中国的同领域优质品牌，以Feynman的行业地位，多少知道一些原因。
但他依然对这样的单接得乐此不疲，说明他认同这些企业的收购目的，又或即便不认同，至少他认为赚钱更重要。
所以她和郑煜阳默契的想用恒发不太光彩的收购目的去反击艾喔在合作中的卑劣手段，Feynman不一定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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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里反复考虑后，便只给Feynman发了一封正常的项目进度表，关于艾喔利用项目组的估值大做文章的事，则一个字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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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密切关注乔里动向的苏锦辰当然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但他没有身在其中，并没有乔里这么敏锐的判断。所以在给乔里打电话的时候，语气还很轻松：“没想到黎明的年龄不大、坐地起价的手段倒是很老道。”
“你是不是后悔当时没来这一招？”乔里揶揄着说道。
“我想用也用不了，我们家那几颗老鼠屎没把价格拉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苏锦辰无奈的说道。
“所以你也没比黎明好多少，你不仅拿到预期内的售价、还借机清了场，这收获，比抬价还大。”乔里的语气显然不太愉快－－这些狡猾的商人，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好像不太开心？”
“也是，你不习惯这种工作方式。不过对你的工作有影响吗？恒发应该不会同意他们的坐地起价吧？”苏锦辰这才听出乔里的情绪不对，但也只以为是对这种合作者的正常情绪反感而已。
“现在有些忙，回家再说吧。”乔里知道他最近处理关家的事，已经忙到脚不沾地，并不想与他沟通太多自己工作上的事。
更何况，他也帮不上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