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懂得利用公开信息、也很懂得玩数字游戏，但专业和知识，不是你愚弄大众的工具。”制服人员冷声说道：“这是今天的笔录，你签个字。”
乔里接过笔，看了一眼那份手写资料后，皱着眉头说道：“刚才和您沟通对话的时候不觉得，再看这份笔录，您是已经给我定罪了，在审问我呢。”
“你不签也行，后续我们调查完了，再做定论。”那制服人员看了她一眼，直接对旁边的同事说：“找他们行政人员复印一份留下。”
“我配合调查，你们却是审问犯人的态度。我也没什么不能签的。”乔里冷笑一声，拿起笔在笔录上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用内线电话通知莫正文过来，将文件拿去复印：“既然在我的办公室，既然我只是配合调查而不是被定罪，我当然应该尽地主这谊。”
乔里将文件递给莫正文后，看着那三个制服人员，沉然说道：“我很尊重各位例行公事的工作，但无论各位是什么身份，在如里公司还没有收到调查令之前，各位没有权利在如里公司随意走动、随意指挥如里的员工。我以一个职业人的逻辑来理解这件事，不知道对不对？”
乔里在对方说她利用信息、玩数字游戏后，说话便也没有再收敛、没客气了。
看这几个人的态度，是惯于将自己的意见凌驾于对方之上，甚至是事实之上，既然如此，和他们讲事实讲逻辑就是白瞎。真要有什么事，不如法庭上让律师对法官去说。
和他们客气，真是给脸了。
“这么蛮横的作派，一副资本家嘴脸。”制服人员轻瞥了她一眼，并不正面应答她的话，但也没有再指使工作人员去复印，而是在原地等莫正安拿复印件进来。
趁这当口，她将乔里的办公室环顾一周，最后将目光停在她办公桌上的三个显示屏上：三个尺寸不小的显示屏上，每个显示屏都切成两个区域的信息区，上面红红绿绿的各种图示曲线，看得人眼花缭乱。
原本做投资的看全球各类金融资产的指数涨跌也算正常，但乔里的两个屏幕上，显示的都是氢能源汽车的全球分布图和技术进度指数。
还有海上能源开采的技术分析图，那些圈圈点点，他们都不及看得懂。
制服人员若有所思地看了乔里一眼，冷不丁又问一句：“CN和FN的合作，是谁牵的线？”
“这也是今天配合调查的一部分吗？”乔里冷声问道。
“随便问问。”制服人员轻挑了下眉梢，声音变得稍稍温和：“既然已经与国行合作，闷声发财就好，别搞出那么多事情，给自己打麻烦。”
“你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对市场造成干扰的事实存在，至于目的……我们不揣测，但相信你自己心里清楚，刚才那位老先生的质问也很直接。”
乔里微微笑笑，并不接话。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但乔里并不习惯没话找话说，也就让气氛这么尴尬着。还好莫正文复印那几张备忘录也很快，办公室没安静几分钟他就拿着文件进来了。
“Jocye。”莫正文将两份文件都递给她。
“谢谢。”乔里接过后，直接将原件递给了制服人员，并交待莫正文送他们离开。
*
“刚才那些人是哪个部门的？”苏文轩显然看到那群人的离开，立即走了过来。
“资管部、银监会。”乔里低头收了会议桌上的资料，绕身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
“找你什么事？调查你个人，还是如里公司？”苏文轩快速问道。
“我个人的问题，与如里还能分开吗？”乔里低着头，微微笑笑，顺手将刚才那份备忘录扔进了旁边的抽屉里。
“是因为专访时公布GB的数据对吧？”苏文轩径自拉了椅子，在她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一脸沉郁地看着她说道：“你们拿了国行的合作，好好儿的做自己的并购就是了，为什么非要针对GB？”
“您也是做商业的，应该比我更明白，如里现在拿到的所有资源、其它投资公司、投资人所给的所有投资意向，新成立不足一年的如里还没这个实力。”乔里淡淡说道：
“我只告诉您，第一，GB的数据我没有造假，我公布出来的都是基于真实的推演；第二，我对GB的所有行为，都是我与其它合作伙伴的资源置换，是业务需要。第三，我与关欣有个人恩怨，她差点儿要了我儿子和女儿的命，我对她出手绝不留情。”
“就这三点，我没有理由对她手下留情，更没有理由适可而止。苏先生，我想请问您，您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对他们手下留情？因为GB与苏氏有超过50年的交情吗？”
“这个理由真好笑，又不是和我有50年的交情，我和您又是什么关系，我需要给您这个人情，而对一个对我下狠手，要我孩子命的人手下留情？”
乔里说到这里，眸子里的轻漫之色渐凝成一股冷意，看着苏文轩说道：“如果因为你是苏锦辰的父亲，而苏锦辰是我的爱人，您认为我就必须给您这个人情，那我只能说，您对自己的影响力太高估了。苏锦辰要维护，也只会维护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其它不相干什么人。”
“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苏文轩不禁生气地站了起来。
“我和苏锦辰不是夫妻，所以您也不是我的长辈。”乔里淡淡说道。
“Jocye，情况怎么样？”送完调查团队的莫正文急急的走进来，看着乔里说道：“我看他们问话那态度，象审犯人的。我们不是配合调查吗？又没犯罪，太过分了。”
“没定罪就行，态度不重要。”乔里淡淡笑笑，转眸看向苏文轩，淡淡说道：“苏总，我这里还有工作，就不招待你了。”
“锦辰知不知道这件事？”苏文轩被她气得够呛，但人家不理他，他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