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效果不错，已经开始消肿了。”苏锦辰边帮乔里涂药，边说道。
“恩，除了芒果，我还有什么过敏？”乔里闭着眼睛，声音低低地问道。
“酒精。”苏锦辰答道。
“撒谎。”乔里睁开眼睛，轻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不会以为我们投资顾问不需要喝酒吧？”
“那是你的体质确实有变化，不代表你以前没有酒精过敏。”苏锦辰笑着说道：“以后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氯雷他定片和皮炎平带几盒回去，总之是用得着。”
“恩。”乔里点了点头，又重新闭上眼睛。
“小荞和小宇有没有查过敏源？听说过敏体质会遗传。母亲的遗传机率还特别大，有大约50％。”苏锦辰轻声问道。
“以前不知道，所以没查过。这次回去安排一下。”乔里点头。
“恩。”苏锦辰轻应一声，低头继续帮她抹药。两人都小心地避开了孩子父亲的话题。
“你晚上就睡这边，我睡你那边，省得擦完药后走来走去。”苏锦辰在她的背上轻轻按揉着。
“不用，我躺会儿就过去。麻烦你了。”乔里摇头。
“随你。”睡觉这种事情，苏锦辰不好勉强。低头凑近一些看她的背，红肿已经慢慢消褪，比起记忆中的那几次，今天的情况确实不算严重。
而且……
苏锦辰想到乔里房间的窗子、和她刚才站在门口时候努力掩饰的慌张，也知道她半夜过来不是因为过敏，而是因为害怕。
苏锦辰转眸看着微闭眼睛的她，纤长而静止的睫毛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弱与平和。
苏锦辰嘴角轻扯，眸色变得格外的温柔。按在她背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就那么轻轻地覆在她的背上，温柔之中带着滚烫，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他掌心的温度。
“擦好了吗？”乔里低声问他，声音有些模糊。
“恩，就好了。”苏锦辰这才惊觉自己看着她的时候，动作和时间一起停止了。
“不痒了，差不多就行了。”乔里吐了口气后，将头偏到了另一边。
“你困了就睡吧，醒了再过去也一样。”苏锦辰低低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怎么说我也是嫡亲学长，是吧。”
“恩……”乔里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便又闭上眼睛，沉静的呼吸显出她的困倦。
苏锦辰微微笑笑，又在她背上涂了一层药膏后，便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时将房间的空调调小一些。
他想了想，又去将所有的窗子全部关上，最后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能一辈子就这么看着她，他觉得应该会是件美好的事情。他也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至少她待他，并不能做到完全如新认识的人一般。
她对他，至少……也像是对亲人吧。
苏锦辰弯下腰，将眼睛贴近乔里的脸，觉得她的变化确实挺大的。五年前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现在看起来连皮肤都是倦倦的，象是缺水缺觉似的。
眼皮是肿了才消的，更是皱得难看。只有这额头和眼角倒是不错，虽然25岁了，抬头纹和鱼尾纹倒是一条也没有。
“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苏锦辰轻轻的叹了口气，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又担心惊扰她的睡眠，便只得作罢。
到底克制不住想亲近她的心，便将脸凑近在她的唇边，在方寸之间感受着她一呼一吸之间轻吐的气息，轻轻软软的缭绕着、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那么亲昵、那么私密，美好得让他希望时间能够停在此刻……
*
乔里翻身的时候感觉到嘴唇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迷糊之间伸手揉了揉唇，睁开眼睛，便看见苏锦辰那张放大在眼前的脸。
“苏……”乔里将身体往后挪了挪，见他其实是缩着身体趴在床边的，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就这么委委屈屈的缩在床边，身上的睡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散开了，让他看起来别有一种强大与柔弱结合的矛盾美，甚是是养眼。
“我刚才还真睡着了？”乔里伸手摸了摸唇，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又趴下身体，将脸贴在离他的脸一寸有余的地方，睁大眼睛一直看着他。
“真睡着了？”乔里缓缓吐了口气，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缓缓伸向他的头，看准了一根头发，伸手就拔。
只是他的头发太短、不好着力，徒手居然拔不下来……
乔里有些发愁，用手撑着床坐起来后，对着苏锦辰的头看了半天，又对着他睡着的脸看了半天，确定他是在熟睡状态后，起身拿了房卡转身离开。
直到她走远，苏锦辰才慢慢睁开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温柔的笑意。
*
稍许之后乔里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眉镊，如此便轻易地从他头上拔了两根带毛馕的头发下来。只是想了想，她便又多拔了几根以备用。
将头发放进保鲜袋装好后，乔里也没在房间停留，直接拿了放在这里的药膏、帮苏锦辰关上门后便离开了。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要，为什么非要用偷的？”苏锦辰用手扶着床坐起来，看着门口乔里离开的方向，疑惑不解着。
“不想让我知道？”
“不想和我恢复关系，所以怕我知道是孩子的父亲，怕我会与她争抢抚养权…。。”
精明世故如苏锦辰，一下子便明白了乔里的意思，心里不禁难受，却又心疼她的小心谨慎。
“如果我想要孩子，自然你同意是最重要的。”
“你一个人，那么辛苦地生他们、养他们，我怎么舍得将你们分开……”
“只是你个傻瓜，你那时候有多简单你自己不知道吗？我是孩子的父亲还需要确认吗……”
苏锦辰低低地叹息，想起过去那个软萌娇俏的乔里、想起现在这个一身铠甲的乔里，只觉得一阵难以自抑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