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看到有您的签字。”乔里点头，继续说道：“我再向您确认一下，DW的报告所涉及 ‘舒美净 ’品牌、也是这次合作的标的品牌的营收财报仅限于五年，五年前的营收情况未作收集、未作分析、未计入品牌影响力评估，是这样的吗？”
“是的。”财务总监点头，接着与坐在身边的苏锦辰对视一眼，对于不懂得品牌运营与分析的他来说，他只负责向尽调方提供清单所列的资料与数据，并确保这些数据无误。
至于尽调清单里有哪些信息该有而没有的……他不清楚。
“好的，那么在面谈沟通的时候，是否有提及五年前该品牌的财务状况？我的意思是，无意的信息也算。”乔里再问，旁边的莫正文则飞快的记录着。
而与财务总监的疑虑与不安不同，苏锦辰的情绪始终毫无波动，不知道是早就知道、还是并不在意。但看财务总监说话时侧睥看他的眼神，乔里知道他是懂这些的。
虽然做了地道的商人，学过的专业，到底还是没完全丢掉。
“没有。”财务总监回忆了一会儿后，回答说道。
“好的。”乔里点头，转眸见莫正文已经记录完毕，便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会就 ‘舒美净 ’五年前的一些营收数据和您做个简单的沟通。”
“好。”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堆帐本翻了开来。
“舒美净成立是哪年？”
“当年营收如何？”
“公司在此品牌之后创立的第一个新品牌属哪个领域？”
“后续舒美净的营收数字各是多少？占公司总营收比多少？”
“所以说是总数上升、占比下降是吗？”
“……”
“以财务眼光来看，您认为 ‘舒美净 ’在哪个时间段退出公司的品牌集合是最适合的？”
“……”
“好的，今天的问题就到这里，感谢您详尽的回答。”
“莫，你整理好备忘后，将文字稿交给两位签字确认。”
乔里合起面前的资料本，抬头微笑着看着苏锦辰与财务总监，表示面谈结束。
“喝口水。”苏锦辰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才示意财务总监先离开。
“谢谢。”处在工作状态的乔里，毫不设防地接过水杯，仰头大饮一口后，看着苏锦辰问道：“苏先生，这些问题你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苏锦辰点头。
“OK。”
“莫，这点也记下来。”
乔里扭头对莫正文说道。
“你不用费心分析我的目的。”苏锦辰沉声说道：“DW初来就提出完全收购的意图，所以这个条件不改的前提下，他们在评估上做任何动作都是多余的，因为我父亲不会卖。”
“那你的本意呢？卖还是不卖？”乔里凝眸看着他。
“我想弄清楚DW的目的，他们买的国内日化品牌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给他们带去高盈利的。”苏锦辰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
“我以为苏先生首先应该考虑的是 ‘舒美净’出售的利与弊，而不是DW公司的收购目的。”乔里放下手里的杯子，沉然说道：“或许在你看起来是不值得的交易，对方却有他看中的价值呢？”
“有道理。或者……我们聊聊？”苏锦辰看着乔里，眸光微动，隐隐透着不了解的欣赏。
乔里闻言，抬腕看了下时间后，抬头对苏锦辰说：“我们面谈的时间是下午4点30分。”
“呵呵，好，那我们下午再谈。”
“接下来是商品总监，中间要休息一下吗？”
苏锦辰体贴地问道。
“不用，麻烦通知商品总监现在开始。”乔里用左手捏了捏脖子后，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
“好。”苏锦辰温柔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商品总监、市场总监、等其它高管的面谈，苏锦辰都没有参与。乔里倒觉得自在。
虽然苏锦辰参与的时候也并不插话、甚至有时候还会提醒财务总监可以说得更详细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仅仅只是不带情绪的看着她，她都觉得莫名的压力
*
乔里与苏氏公司高管的面谈一直持续到1点30分才结束上午场。乔里正想打电话问郑煜阳DW那边的沟通情况，苏锦辰已经让秘书将早就定好的午餐用推车推了进来。
“先吃饭吧，下午还有几小时。”苏锦辰示意秘书先收好桌上的文件稿纸后，迅速将推车上的餐点转移到会议桌上。
“谢谢。”乔里举着电话，稍稍愣了一下。
“Jocye，我电脑的备用电池放公司里的，中午回去一趟。”莫正文忙起身说道，暗示乔里自己去联络郑煜阳。
“好，辛苦了。”乔里放下电话，轻声说道。
苏锦辰见莫正文离开，敛着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示意程秘书也出去。
“程秘书不一起？”
“这菜好像有些多了。”
乔里见程秘书离开，不禁又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你在英国多年，也不怎么吃得到中国菜，所以你以前喜欢吃的，我每样点了一些。你都尝一点就好。”苏锦辰将一小碗米饭递给乔里。
“我以前？”乔里的脸色一变，双眼直直地看着他。
“坐吧，边吃边说。”苏锦辰看了她一眼，将米饭放在她面前，然后用干净的筷子将各色菜都各夹了一点在空盘子里，单独放在她的手边。
“除了项目的事，我想我和你没什么要谈的。”乔里的目光，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来回移动，最后停留在手边那个放着各种菜的盘子上。
“顾安伦和我说了你车祸失忆的事情。”苏锦辰看着她，缓缓说道：“既然你失忆了、既然你身上那么多与我认识的那个乔里相似，你觉得我还能相信这只是巧合吗？”
“谁知道呢？”乔里双手撑着桌面，缓缓坐了下来，双眼紧紧盯着苏锦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失忆了，所以你要怎么证明，你所说的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