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觉得不对。”乔里轻笑一声，伸手合上苏锦辰的电脑，拉着他回卧室。
“你有事没和我说。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苏锦辰顺着她拉扯的方向，随着她的步子一起回卧室，但在看着她时，眼睛里一片了然。
“是，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和你说。”乔里点头，沉声说道。
“你刚才问到苏家和关家的关系历史……”苏锦辰沉吟着刚才的对话里，显得突兀的那句话。
“按戴维推演的GB现金流情况，如果再出现大规模挤兑，会很危险。苏家和关家这么深厚的关系，想想有些唏嘘。”乔里心里叹息着，这个男人真是太敏锐了。有些事要么不说、如果说了，就只能让他知道全部。
乔里暗自叹息。
“我爸找过你？”苏锦辰突然明白她今天的欲言又止。
“你这个人……”乔里看着他，只觉得无语－－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老人喜欢怀旧，但也必须得承认现在商业竞争已经进入一个全新的跑道。他适应现在的竞争环境有困难，你不必理会他。”苏锦辰利落地说道。
“我想，GB如果有什么事，他可能会很难过，但也只是聊到秦百里时候的那种难过。倒不至于接受不了。但他不希望这个结果与你有关。当然，最好也不要与我有关。”乔里轻声说道。
苏锦辰看着乔里，认真地说道：“我和我爸之间有我们自己的沟通方式，你不用担心我对他不好交待。你也放心，他至少知道：我是成年人，我有自己处理感情和事业的方式，不会因为他的期望而有所改变。”
“知道了。”乔里轻轻低下头，声音低低地说道：“有时候，其实也很羡慕你们父子的相处。”
苏锦辰知她所指，不禁心疼，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我后来几年去你家里，你爸的态度像是有些变化。”
“乔里，有时候我想，有些我们不理解的狠心，可能真的和他们的环境有关。他选择了后妻和儿子做为自己这辈子最亲的人，就势必要对他们妥协……这是他们表达爱、追求幸福的方式。只是这对你不公平，而他又没有智慧和经济能力将这件事情处理得更好。”
乔里的手指缓缓用力，到最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然后又慢慢的松开。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前，低低地说道：“嗯，我知道。所以我也没什么难过和遗憾。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
苏锦辰用力拥紧她，更加心疼她从小到大都必须用坚硬的外壳包裹着所有的脆弱与无助，才能多一点点安全感。
她的生活常常用力过猛。而这用力过猛又格外的让人心疼。
*
第二天。
黎明一早就去了GB银行。而杜修娟也早在办公室等着他。
不若上次过来，连一杯白开水也没有。这次杜修娟为他准备了一杯咖啡，现磨的那种，小小的一杯，也算是多了分客气吧。
“行长说要泡茶，我说黎总在公司都是喝咖啡的。”关欣微微笑笑，对黎明做了个请的手势。
“杜行长今天约我过来，是准备提前断掉艾喔的贷款、还是想落井下石的以低价买下艾喔？”黎明拉开椅子坐下，态度却是一片无所谓的轻漫。
“都不是。”杜修娟微笑着说道：“想给艾喔增加投资。”
“什么意思？”黎明端着咖啡的手猛地一顿，看着杜修娟半晌后，才慢慢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沉声问道：“GB的条件呢？”
“这是我们同事做的艾喔现金流分析。黎总看看对不对。”关欣将手中的一份资料推到黎明的面前－－这是GB在前两个月，因为戴维的一篇文章而派驻到艾喔的员工拿回来的报表。
“这是公开的秘密。”黎明将报表扫了一眼后，心里有些恼怒，但表面依然不动声色。
“当然，否则我们员工就拿不到了，他又不是特工。”杜修娟笑笑说道：“依合同，在艾喔这种现金流的情况下，按期还银行贷款利息有困难，GB与艾喔的合作方式，就由借贷转为投资。”
“杜行长的意思是……”黎明觉得自己能够理解杜修娟这句话里的意思，但又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没错，转换合同，做为投资人，GB可以根据艾喔的发展需求，做业务发展评估，然后启动新的投资介入。”关欣接过杜修娟的话说道。
“我想知道，杜行长和关部长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黎明沉声问道：“我希望听到真话，比如说：杜行长看好艾喔的模式与未来盈利能力，所以决定增加投资，这种话就不用说了。”
“黎总还挺有自知之明呢。”关欣轻挑了下眉梢，看着黎明，沉声说道：“GB提供一期资金，让艾喔的现金流多撑一个月，艾喔将经营数据做漂亮些，用你那些门面、生产资料、库存货品，做抵押贷款。贷到的资金，放到GB做管理。GB负责帮你将暂时不用的资金做理财投资，赚取更丰厚的回报，同时按行业标准抽取服务费。”
“服务费？”黎明不禁失笑，看着关欣说道：“我想GB要的不是服务费，而是现金流。”
“都要。”杜修娟微微笑笑，认可黎明的揣测，但依然笃定而大气地说道：“你可以不用管GB怎么用这笔资金，但该给艾喔的回报，我可以用固定收益的方式帮你锁定。”
“GB是银行，你们居然也会缺现金流？”黎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作为商人，他当然知道银行也可能会破产。
但知道归知道，在他有生之年，向来只看到银行大量的现金进出，被所有的企业巴结着。
“缺。”杜修娟答得利落：“但和企业的缺不同。企业会因此倒闭，而银行只需要十天左右的周转期。”
“如果艾喔给了GB这个周转期，GB是否持续对艾喔的投资？”黎明沉声问道：“你知道的，那点儿理财收益，不是我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