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里？”苏锦辰回头看了一眼苏锦文，对顾安伦说道：“一个人行吗？我出去一下。”
“去吧，她怕血。”顾安伦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
“谢谢。”苏锦辰转眸又看了苏锦文一眼，有些不耐地说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还想死，就直接和顾医生说，他也不用浪费时间救你。至于爸妈，你既然想将命给别人，我会劝爸妈看开的，你不用太牵挂。说不定那人知道了，心生内疚，还会带着老婆来看望爸妈。”
“你有了老婆，就不疼我了。”苏锦文一开口，豆大的眼泪象掉豆子似的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疼你有什么用，你又不会因为我自杀。”苏锦辰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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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里？”苏锦辰在门口看见乔里，她的双手正紧紧抠住门框，目光直直地看着房间地面的血。
苏锦辰大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她的手却紧紧抠着门框不肯松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显得又僵又白。
苏锦辰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往前走了一步，搂紧她后，在她耳边不停的说：“乔里，不怕，这是家里。”
乔里紧咬着牙关，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
苏锦辰搂着她往前跟了一步，听到她牙齿被咬得‘咯咯’响。他伸手轻轻揉揉她的脸，小心的问她：“乔里，安伦在给锦文看病，我们下去好吗？”
“去陪陪我爸妈，好不好？”
“或者，你想进去看看？”
苏锦辰想让她离开，又不敢用强；又怕她真的要进去，锦文被子和床单上的血，更加刺眼。
“不去。”半晌之后，乔里才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只是苏锦辰也不知道，她说的不去，是不去楼下、还是不进房间……
“好，不去，那我们去幼儿园，接小宇和小荞好吗？”苏锦辰没有办法，只能用孩子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宇？”
“小荞……”
乔里轻轻闭上眼睛，叹息似地重复着孩子的名字，抠着门框的手，却越发用力，甚至抠掉了门漆，让苏锦辰担心会有木屑扎进她的甲缝。
“乔里，我们先走，好不好？”苏锦辰决定强制带她离开，他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后，紧握在手心里，再去掰她的另一只手。
“苏锦辰……”乔里闭着眼睛，气若游丝地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苏锦辰将她的两只手牢牢地握住，双臂交叉在她的胸前，拖着她往后连退好几步。
“苏锦辰，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乔里突然哭了起来……
＊
“警官，人怎么样？”
“您好，我是她的朋友。请问她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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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出来了。”
“加氧加氧，快。”
“……。这女孩儿怎么一直捂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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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楚伤口在哪里。”
“把她的手拿开，我怀疑伤在腹部。”
“这小姑娘，一直捂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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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里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医生的、警察的、器械的、还有……苏锦辰的。
她的手，用力挣开苏锦辰的拥抱，然后用力地按着肚子，缓缓蹲了下去，看着地上的那 些血，泪流满面的说道：
“医生，我肚子疼。”
“医生，我怀孕了，别给我用麻药。”
“医生，我男朋友在医院，你能不能让他来看我？”
“……”
“乔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锦辰半蹲下来，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听着她虚弱的嘶喊、听她说听到了车祸现场他的声音，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看到了她、她听到了他，却因为他的错，错过了她五年、让她受了五年的罪……
乔里偎在他的怀里，任耳边各种声音呼啸而过，直到她再次看到顾安伦，她才愕然醒悟，猛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啦？”顾安伦伸手拍拍她的脸，眸色沉峻地看着她。
“我……看到你啦。”乔里哭着，却又笑了。
“第一眼有没有觉得我很帅？”顾安伦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直直地看着她，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的亮色，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看着他的笑，乔里也笑了。
“要休息一下吗？”
“这里应该有你可以休息的地方。”
顾安伦扯了衣袖胡乱的擦了她脸上的眼泪后，扭头看着苏锦辰问道。
“有……”
“不用了。”
苏锦辰的话还没说完，乔里直接打断了他。
“乔里？”苏锦辰的心下微微慌张，伸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沉眸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现在的思路是混乱的，你需要休息。有什么事，休息完后再说。”
“……好。”乔里敛着眸子，沉默半晌后，低低地应了一声，但同时也伸手推开了苏锦辰，扶着门框重新站了起来，看着顾安伦问道：“处理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你先去楼下等一下，我和家属有些事情要交待。”顾安伦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往前走出两步后，轻声说道：“人命关天的事，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嗯？”
“好。”乔里用余光看了面色一片晦涩的苏锦辰一眼后，轻轻点了点头：“你处理吧，我在楼下等你。”
“嗯。”顾安伦这才转身拉着苏锦辰一起进去：“伤口不算太深，但下刀的位置很精准，所以出血过多。”
“刚刚给她打的是消炎针，配方我写给你，你安排人去医院取药，这针要连打七天，再根据伤口的情况做下一步治疗处理。”
“伤口已经做过消毒和缝合处理，等这瓶消炎针打完了，家属带她去打破伤风疫苗。”
“…。。”
听着顾安伦一件件、一桩桩地交待着苏锦文的治疗情况，乔里的耳边又清晰地响起当年顾安伦和她说的话：
“谁同意她转院的，病人需要马上输血！”
“tmd，谁这么没品，这么重的伤，打个包就转来了。”
“怀孕？重创至……”
“我先给你做全身检查。”
“哪里出血知不知道？小腹有没有剧痛过、下体有没有异样出血，我的意思是非受伤出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