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我们继续。”郑煜阳轻轻点头，看着她继续问道：“目前已投资的三家企业，技术能力能排到行业的什么位置？”
“按领域核心技术来看，绝对技术能力能排到前十。”乔里利落的答道。
“只是前十，而不是前三？”郑煜阳再问。
“量产的可能性是前三。”乔里解释说道。
“OK 。”郑煜阳低头将乔里的意见记了下来，然后接着说道：“看起来优势很明显。”
“公司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务，运作了三个多月、逼退了二十几家同类型公司，这个优势是该得的。”乔里点头。
“优势的突破点在哪里？”郑煜阳接着问道。
“刚才我说的是量产的可能性，而不是量产能力。可能性是他们能拿到的预订单、预收款、市场口碑、以及产业链上下流的资源供给，都远大于其它公司。一旦条件成熟，就可以马上投入生产。”
乔里沉然说道：“但这只是可能性。真正制约量产能力的，是核心能源的供给。”
“核心能源目前的供给渠道少，而替代性能源、或者技术持续开发的可能，都只能靠本地资源和技术，是这样吗？”郑煜阳继续往深问。
“这只是表面，实际的情况我们不清楚。”乔里摇头。
“确实。”郑煜阳点头，看着乔里说道：“其实就算是垄断性收购，也不一定片甲不留。应该是龙头企业与零星小厂的组合。”
“零星小厂撑不起一条完整的产业链，而DW现在打法，会让工厂、工人都回归能源输出地，它们不愿意做全球化产业生态链。而这种思路，我们做企业的、做投资的，都无法改变。”乔里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而如果我们将龙头企业留在本地，则有可能建立全球化产业生态链，这不仅对行业好、对全球产业链也好。”
“你只是一个投资人。”郑煜阳不赞同她的立场。
“氢能源动力车领域，值得投资人在现在这个阶段入局，你也一样。”乔里微微笑笑，哂然说道：“对于一个投资人来说，这是机会，所以我用更多的理由说服自己，这一次，我不给他人做嫁衣裳。”
“明白了。看来我只能支持你了。”郑煜阳敛了下眸子，轻轻点头。
“谢谢。”乔里微微一笑，随即站了起来：“我向你介绍一下中国项目组的团队。”
“好。”郑煜阳点头，拿着组织结构的记录卡和钢笔站了起来。
“你的工作习惯一直没变。”乔里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资料，轻笑着说道。
“你以前说，我这个习惯让人害怕？”郑煜阳想起她曾经的批评，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的，现在更是。”乔里点头：“总部来的大佬原本就有威慑力，还拿上这么个记录的小本本，会让人害怕的。”
“那就趁着有威慑力的时候做，效果加倍。”郑煜阳笑着点头，在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乔里一眼。
她依然淡淡然然、从从容容的样子，似是对他这个老上级、曾经的结婚对象、毕业后第一次工作的MG没有太多的留念。
或许，是对现在的生活足够的满足、对未来的梦想有足够的期待，才会让她在告别过去的时候如此从容吧。
*
乔里的交接到中午全部完成。总部对她的职务审计是按MG的规则来做的，所以她在新公司的工作虽然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但审计的时间还是短不了。
因此中午是空着手离开的。郑煜阳原本想与她吃个道别午餐，但在知道苏锦辰来接她下班后，便放弃了。
只说了句：“以后商场上相遇，不必客气。”后，便将她送进了电梯，正式道别。
*
“电脑被扣了？”乔里从电梯出来后，苏锦辰第一时间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不悦地问道。
“正常的审计程序。”乔里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后，径直往外走去。
“那咱们不要了。”苏锦辰快步跟上，与她一起边往外走边说道：“走，吃完饭去挑部电脑。”
“你怎么小孩子一样？”乔里瞪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正式交接完毕要等到财务审计完成。最快三天，慢则一周。但从现在开始，我不必再去办公室，所以在正式交接完毕前，我也不方便去你的办公室、不方便和如里公司的员工接触。”
“你的计划是？”苏锦辰问道。
“上次和你说的资料，你安排了吗？”乔里问道。
“安排了，明天上午见面。”苏锦辰点头：“先研究资料？”
“没错。”乔里点头：“我离职手续完成后，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你去如里后，那边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只管拨款和融资，可好？”苏锦辰拉开车门护着她上车后，返身回到驾驶室。
“你确定你要管融资？”乔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苏锦辰定睛看她，只得说道：“后期融资你管，前期的钱你只管和我要。”
“我只管融资和具体的项目，以及项目组的工作流程。”乔里微微笑笑，示意他开车。
“行，其它的交给我。”苏锦辰点头。
乔里灿然一笑，转头看向车的前方。那满街青翠的绿，一片跃然的生机，被四月的阳光照透之后，让人轻易的看到这春天背后的希望。
*
为了庆祝乔里正式离开MG，苏锦辰载着乔里绕了大半个城，去到学校附近的那家烤鱼馆。说是告别那五年的走失，回归原本的自己。
还是番茄汁、还是清江鱼、还是大颗的荔枝，与五年前一样挂着黑铁质感招牌的店面、一样喜欢在阳光灿烂的中午将大部分桌子搬到户外的老板、一样的吵架一样的和你说：两个人吃太多了，这些都不要啦……
一样热火朝天的样子，满满的烟火气息，就像她原本的生活一样。
“真的很好吃。”乔里看着苏锦辰，微微笑笑。
“看来是真的想起来了。”苏锦辰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五年前，而不是再次遇到他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