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温水哗哗地流着，乔里思索着自己对关欣那句话执着的原因。最后她不得不承认－－她在乎的是他的真心。
结婚可以离婚、恋爱可以分手，这些都不可怕、她怕不真。
*
“乔里，早餐好了。”苏锦辰在外面敲门。
“就好了。”乔里扬声应了一句后，伸手关了淋浴器，扯了毛巾将身上草草地擦干后，换了套缎面家居服走出去。
“做得很快啊。”乔里拉开门，苏锦辰正抱臂倚在门边等她。
“咱们大中国，早餐又多又好又容易做。”苏锦辰伸臂搂着她的腰，边往餐厅走边笑着说道。
“你做的？还是大厨做的？别告诉我，东南西北川粤鲁湘的厨师你都请了？要不你也别做日化了，改做餐饮吧。”乔里笑着，上了两步台阶，看到桌上精致摆盘里的青菜鸡蛋饼、白煮粥、咸罗卜、一盘炒蛤蜊、还有两根烤肠，丰盛确实丰盛，只是她也分不清是什么菜系了。
“日常我们自己做是不分菜系的，在中国人口大迁徙之后，各地的菜系已经根据当地的生活习惯，有改良和变异了。”苏锦辰帮她拉开椅子后，用白瓷碗盛了一碗粥递给她：“我这煮粥的功夫，是向家里的老人学的。”
他边说边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坐了下来：“这米呢，半夜要泡着，泡软。早上起来再小火熬一个小时，就成了。”
乔里试着吃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黏稠软糯，入口软绵。”
“有时候不要菜，光吃这粥，我都能吃三四碗。”苏锦辰得意地点头：“要是加点儿糖，小宇和小荞吃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还有一年就要进入换牙期了，慎吃糖。”乔里果然没有吃菜，怕菜的味道太重，改变了粥的原味。
“好。”苏锦辰点头，套了一次性手套，包了个蛋饼递给她：“粥只吃一碗就好了，将菜卷在蛋饼里，是北方煎饼果子的做法，但我们自己做的味道清淡、温热爽口，虽然不是原汁原味，但更好吃。”
“这样乱七八糟的包在一起？”乔里有些犹豫。
“就像西方的汉堡一样，两片面包里夹着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生的熟的全在一起。我们这个是一张蛋皮里，包裹各色美食，都是熟的。不仅好吃，而且健康。”苏锦辰将包好的蛋卷放在盘子里，然后给自己也包了一个。
“好像是这个道理。”乔里想想确实如汉堡的原理，也确实比汉堡精致，便用筷子夹起来尝了一口，不禁大赞其美味。
在吃了软糯香稠但没有味道的白粥后，再吃一口有浓浓炒菜香的蛋卷，味道又纯正、又刺激味蕾：“你的手艺还不错。”
“说实话，在你面前我就不自夸了。”苏锦辰笑着说道：“这早餐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属于最简单的。你觉得好吃呢，是因为英国的早餐太难吃了。”
“你爱国没问题，也不用每句话都要贬低一下英国吧？”乔里笑着摇头：“英国也有自己独特的美食，像下午茶，我就觉得英式下午茶的蛋糕、要比广式烧麦好吃。”
“各有特色、各有特色。”苏锦辰哈哈大笑，一脸的愉悦：“我觉得吧，小宇和小荞过来之后，可能会不想回去了。”
“他们得在那边念完幼儿园，小学的事情，根据我工作的情况再做计划。”乔里警告他，不许诱哄小孩子。
“看这边事情解决的速度吧。确认没有危险了，就接他们回来。”苏锦辰说话间已经吃完一个蛋卷，然后剥了蛤蜊肉拌在白粥里，准备再吃一碗。
乔里轻扯了下嘴角，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没有危险这件事很难评估－－关恒犯了法，送进去就好了。关欣可没犯法，她和他都不能对关欣做什么。
失恋加上被爱人报复，还有嫉妒，每一种感情都有可能让一个女孩儿变得不择手段。
所以，他们无法作为、关欣却可以为所欲为，这种情况下，孩子们怎么可能安全。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苏锦辰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背心，看见手上有油，便凑唇在她唇间亲吻了一下，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说道：“当然，我们二人世界也挺好。就是觉得对不住孩子们。好像抛弃了他们一样。”
“懒得理你。”乔里笑着摇头。
但理性如她，不免又转念想到：一个创业五年就能挤身全国行业30强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是感性的呢……
“内疚就放在心里吧，既然现在必须如此，我们抓紧时间享受二人世界。”苏锦辰笑着脱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将她拉进怀里后，便又温温润润地吻住了她……
他真是喜欢极了这样的清晨，亲手为爱的人做早餐，看着她欢喜的吃完；在透过玻璃的晨光下亲吻，由内而外的暖着，时间好像就此停止，停在他们的缠绵缱绻里。
他希望他和乔里以后的生活可以一直这样，没有刻板的时间表，告诉他们现在该干什么了、也没有刻板的生活经验，告他们老夫老妻不可以这样。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为爱而浪费，在这样的浪费里满足着、喜悦着。
*
这个吻，从餐桌辗转到阳光更加积热的落地玻璃前，他说沐浴着阳光亲吻爱的人，是最幸福的事情。
在这种时候，她总是自动的关闭了逻辑能力、也自然的放下前一刻对他的剥析，听着他、由着他、顺着他，不管他对不对，她都愿意陪他一起感受这种有仪式感的清晨。
好像他们彼此都深爱着一样……
*
……
还要我等多久
见到你的笑容
只有你的迁就
能解我的忧愁
别和往事战斗
我们不是对手
……
－－赵英俊《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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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里，我爱你，别再犹豫了。”苏锦辰低低软软地说道。
在相拥而吻的喜悦与满足里，他温柔的声音也出卖了他的担心。
谁又说他是无心人呢？她的犹豫、她的疑虑，他虽不懂，却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