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死人了。”好多人满脸好奇地一边说着一边朝一个方向跑去，仿佛他们说的内容不是死了人，更像是在说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人们大多数时候很难真正的感同身受。
朱朝阳微微抬眼看过去，前面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围了很多人。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定睛再一看，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本来要去追叶弛敏的叶军，看着叶驰敏即将消失在转弯处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朝人群围着的地方跑去，一边跑一边掏出了手机，“敏敏啊，爸爸有事，你自己和老师吃饭吧。替爸爸和陈老师赔个不是……”
朱朝阳转过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比起其他人的幸灾乐祸，他的冷漠显得已经是一种善良。不过实际上，对于朱朝阳而已，他的善良早在三年前朱晶晶死的那天随着朱晶晶一起死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不再卷入任何是非中。
叶军想挤到人群众中间，嘴里说着，“让一让，让一让。”却没有任何作用，人群像一堵墙一样，纹丝不动。叶军无奈只得拿出警官证举着，一边嘴里还大声喊着：“警察，警察，无关人员远离现场。”
本来大家对突然挤进来的人充满了不高兴正要抱怨的时候，听到了叶军的声音，转头看到他手里的警官证，都纷纷低下头，让出了一条路。
叶军走到人群中间，看到一辆车撞在了一个用来做隔离线的石墩上，上百斤的石墩都被撞出一段距离，在地上摩擦出白色的痕迹。几根巨大的钢筋穿过玻璃插进了车主的身体里。
叶军拉了拉车门，被锁住了。只得拍拍窗户，喊了两声：“师傅！师傅？”并得到没有任何回应。叶军转头看向围观群众问道：“有报警叫救护车吗？”围观群众听闻，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纷纷低下了头，心里有的不是愧疚而是不高兴，都暗暗觉得这种情况不是死定了，还有什么打电话的必要。
叶军生气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草！感叹人性的冷漠。拿出手机打了110。
电话才挂，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叶军面前，喊了一声：“叶局。”叶军抬头看着他，长相白净，是自己女儿天天指着杂志海报说帅哥的类型。
叶军觉得好像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能是今年新招的警察吧。
青年绕到副驾的一侧，脱下衬衫外套包住手砸开车窗，打开车锁。直到他拉开门，叶军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跨过去搭把手想把人抬出来。
过去才发现，钢筋固定在车门上，又插进了车主体内，根本没办法移动。青年把手指放到车主颈动脉上，片刻之后青年退出来，冲叶军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叶军还是有些难过。
青年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我刚刚问了几个人，钢筋是一辆货车上掉下来的。应该是意外，货车司机都没有察觉到。”
叶军皱眉思索着什么，“有看到车牌号吗？”
青年摇摇头，说：“没有。但是有个大妈说这辆车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经过这里，应该问问周围的店家就能查到。”
一阵警车鸣笛的声音，一辆警车听到人群后，人群们自觉的让出一条路，几个警察走到叶军面前，“叶队。”叶军虽然做了局长，但却没有架子，除了新来的不知道的，其他人依旧叫他叶队。
叶军简单说了情况，大家勘查了现场，无奈叫来消防队，锯断了钢筋才把尸体拿出来。法医简单检查了一下，三根钢筋插进体内，一处刺穿肩膀，两处直接从侧面贯穿心肺。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当场就毙命。
后来据法医说，刺穿心肺那两根钢筋插进侧面的肋骨里，两个人都没能拔出来，只能把体外的锯断了，剩下的就留在了里面，火化加热后钢筋和剩下没化完的骨头黏在了一起，也分不开了。不过已是后话。
上车前，叶军发现刚刚那个思维清晰行为果断的新警察没有在了，随口问了旁边的人一句：“还有个新人呢？”
被问的警察一脸莫名其妙，“新人？我们就来了这么几个人，都在这了。”
叶军环视了人群一圈，也没有看到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哦。”心里想到，可能是热心群众吧，真是一个当警察的好苗子。
02 醉驾？！
警察局。
法医的解剖结果还没有出来，叶军在办公室看着车祸的搜集到的证物。
被害人言振庭是“言旺水产”的老板，身份很好确认，随身的钱包里各种证件都很齐全。
言旺水产的前身就是朱朝阳的爸爸朱永平的永平水产。朱朝阳的父亲去世后，所有财产都归朱朝阳继承。因为朱朝阳还要上学，于是周春红代朱朝阳把永平水产卖给一个新来搬来的外省富商，言振庭。
一个年轻警察走过来说，“卡车司机找到了，是个拉钢筋的。查了他的所有经历，而且钢筋掉出来的时候，也有目击的群众。那时候正是一个转弯，卡车因为惯性有点左偏，加上卡车年久失修，侧面的布本来就破了个口，钢筋就顺着口掉出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新来的警察，叫季泽。进来时候各项分都不是特别高，但是勤奋好学，逻辑缜密，做事很让人放心。
这番话让叶军想起了现场那个青年，他偏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卡车司机，是个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叶军回过头看着季泽，问道：“查了人际关系网吗？和言振庭有什么交集吗？“
季泽摇摇头，“没有。他不是本市人，自己买的卡车，自己拉货赚点钱。”
叶军听到关键词，皱起眉头问道：“拉货的？有没有拉过言旺水产的货。”
季泽料到叶军会这么问，之前早做足了功课，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没有。言旺水产有自己的货车，从来不外借。而且这个卡车司机拉的也基本是工地建材之类的，车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