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是谁要杀你?
青梅如豆2025-03-20 15:092,470

  由于自己的失误,无忧对雨荷是很过意不去的,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来看看她。

  由于处境相似的命运悲苦,时间一长,两人心意逐渐有些互通了起来,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无忧才刚端着些雨荷爱吃的干果来到雨荷小院儿,就瞧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从她的院子里走了出来,急匆匆地远去了。

  没看见脸,只看见了是个高大的、穿着布衣的男人背影匆匆。

  这里好几所废弃的院子,又鲜有人来,听闻是以前的这里主子投井自尽了,当然不是沈家的主子,是沈家之前的主子。

  沈家嫌晦气,就将这锁了起来,日久更深,锁锈落了,才显现出这一景荒凉来。

  这些建筑,早早地矗立在这。

  看着繁华落尽,再瞧着新的锦绣更迭。

  她进院子的时候,正见雨荷沐在阳光下。

  虽站在阳光下,面上情绪却是一阵一阵的冷热交织。

  “雨荷?”

  宋雨荷听见无忧的叫声,转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快步朝她走来,“今儿个怎么来得这么早?”

  无忧走近。

  见院子的水缸和此前的一堆杂物都叫人给收拾了出去,甚至还多了一盆新栽种的海棠花,开得正浓。

  两个人坐在廊下,就着无忧拿来的干果和一杯浓茶,咂摸了起来。

  这里安静得很,偶尔一两声鸟叫,也是淡极。

  “以前我还以为天下男人尽在我的掌握之中,现在我倒是见识到了...”雨荷忽然悄声的笑了起来,好像想起什么过去的事情,一会儿又道,“原来,我只能迷住草包。”

  原是自己被那些王府里的嬷嬷们捧得太高,还以为天下男人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沈卿司是她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动之一二的,可见自己,并不是狐媚人的料子。

  那些简单的道理运作起来,原来有这么多的难处。

  无忧听得她这样说,不由一笑,“胡说,田大哥可不是草包。”

  雨荷脸上猛然一红,可霎时,又冷了下去。

  就好像只盛开一瞬的昙花。

  只有一夜的盛放。

  “无忧你说,当一盆花,是不是会比做人更幸福些?”

  “会罢。”

  无忧痴痴得答。

  花儿的花期虽短,却绚烂。

  若这个地方呆够了,将种子交给风,再换一个地方生长。

  自由得很。

  人虽然有腿,风却是带不走的。

  只好被困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连花也开不出来。

  就如她。

  就如雨荷。

  “无忧,侯爷瞧不上我,就连王爷给把我给弃了。”

  王爷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过她,甚至就是到了今日,也没有回信。

  今晚,就是她病发之时。

  那就证明,她已经是一个弃子。

  弃子,只有一个归宿。

  无声无息的死。

  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地浑身打起了冷颤。

  “你怎么了?”

  无忧虽然不知她怎么了,却也感受到了萦绕在她身上无边的寒意和惧意。

  “如果我死了,你愿意给我刻个碑吗?不麻烦的,就把我的骨灰随便葬在哪条河流的边上,让我的魂魄可以顺着河流,回家...”

  她好想家啊。

  虽然那个家,将她给卖了。

  可是,她还惦记着她的家人,生她养她的母亲,卖了她的当日,母亲为她流了泪。

  母亲,你的心,也会痛吗?

  说着,她拿出自己怀里的锦囊,塞给无忧,“这些,是我仅有的了。”

  丁零当啷的响声,无忧一摸就知道是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了,雨荷,和我说。”

  她灼灼的目光,叫雨荷的心也逐渐热了些,“死前能看看田大哥还有你,我也算是稍稍有了些安慰...”

  “死?”无忧皱眉,“谁要杀你?沈卿司?还是...逸康王爷?”

  她哭着摇头。

  “不,是我体内的蛊虫!”

  才说完,月色初升,无忧见她额头里的皮肤猛然窜出一个虫子的拱起痕迹爬过,很快就消失无踪。

  她吓得猛然后退,那些碎银子也散了一地。

  无忧是见过不少的病,也听过西疆蛊虫的可怕,却是从未见过。

  “你这是哪里来的?”

  她快速稳定心神,搭上雨荷的脉。

  脉象极乱,体温忽高忽低,瞧眼底,满布交织错落的红血丝。

  就连身体都开始毫无节奏地乱颤乱抖,神志也逐渐不清晰了起来。

  十分诡异。

  “你等着,千万等着我!”

  她扔下一切,飞奔向望竹轩。

  师父正在酣睡,她叫醒师父简单说明了情况,师父二话不说,收拾收拾就同她赶了过去。

  夏夜的风,是暖的。

  可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恨自己没有长出一对翅膀来,飞过去才是!

  比及二人奔着跑着气喘吁吁的到了那破院子,宋雨荷已经昏倒了过去。

  只是浑身都泛着奇异的光。

  那光,是个虫子的形状。

  在她身体的各处,诡异地游走起伏,好似在吃肉一般。

  赵鹊一生行医,也去过西疆,见过不少的蛊虫。

  西疆人说,会发光的蛊虫,是最厉害的。

  一只,饶一命。

  “你掀开她的右腿,看看可有一条青线?”

  无忧赶忙上前,掀开雨荷的右腿,“有!有!好像是一根丝线一样!”

  赵鹊点点头。

  那他猜测的就没有错,“看那线延伸到何处了?”

  “已经到了...心口处!”

  赵鹊的心一凉。

  他手里本就没有解药,他之前还想着以药物压制一番,再亲自去西疆寻一寻解药。

  看来,不用那么麻烦了。

  “今晚,她必死无疑。”

  无忧听之,瘫痪在地。

  眼看着昏倒的雨荷在蛊虫的作祟下,痛苦地蜷缩,额头上的汗如水般流下,眼角,渗出了骇人的红色!

  “就没有别的解救的法子?”

  赵鹊起身。

  走到月下。

  “今晚,是满月啊。”

  无忧不知师父何意,只着急在原地,快要哭出来,“这可如何是好?雨荷?雨荷?你醒醒啊!”

  “还有一法。”

  赵鹊笑如清风,捋着自己的胡须。

  无忧眼前一亮。

  “去寻半两朱砂、三钱黄酒、一捧黄土来。”

  看着无忧跑出去的身影,赵鹊从自己的匣子里拿出干净的纱布和刀。

  比及无忧回来,身后还跟着田康,田康手里捧着那一整壶黄酒。

  一见到倒在地上的雨荷,焦急地上前,听说了情况后,不要命地给赵鹊磕头,“求先生救救她!她是个最可怜的了,没人疼没人爱,到头来一生被人家玩弄利用!若先生能救她,要我什么都行!”

  赵鹊一边将黄酒拌开朱砂,一边打量眼前这个傻大个儿。

  “要你命你也愿意?”

  田康一愣,可只有须臾,他低头望了望自己怀中的女人,“只要能救她,我愿意!”

  “先生要我的命,尽管拿去!”

  “嗬,倒是个有血性的。”

  “将这拌好的黄酒朱砂抹在她腿上的青线上。”

  赵鹊将东西递给无忧,转头对那痴汉子道,“把她抱到床上去。”

  田康一把将雨荷抱起,快速走到床边,将人极轻地放下,好像他手中的,是一片易散的云朵。

  “还不转过去,你想毁人小姑娘清白啊?”

  田康望着床上的雨荷,哭得鼻涕拉得老长,听着赵鹊的话,猛然转过了身去。

  无忧却觉得田康那样,恶心得有点可爱,心里为雨荷这份感情,发起酸来。

  拉下帷幥,无忧扯开雨荷的衣衫,咬着唇泪眼婆娑道,“雨荷还有人等着你,你可一定要醒过来!”

  说着,就将那黄酒朱砂往那青线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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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宠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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