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京如一听,脸儿都绿了,赶紧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
“下官我糊涂啊,没看出来那些乱臣贼子的诡计,校尉您说我难堪大任,我认!但我对陛下和朝廷那可是忠心耿耿的,绝对不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不过咱们大夏有校尉和沈大人您二位这么英明神武、果断决策的英雄,那可是老百姓们的福气啊!”
冯京如承认了自己是个糊涂蛋,然后又使劲儿地拍沈锦文和沈锦州的马屁,就盼着他们能放他一马。
贬官啥的他都不怕,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就行。
沈锦州看他那副谄媚样儿,心里头直犯恶心,把头扭到一边儿去,都不想看他。
冯京如没办法,只好追着沈锦文说:“沈大人啊,下官在府里摆了酒席,给您和校尉接风,您可得赏脸来啊,也让我好好儿地给您赔个不是。”
冯京如姿态放得老低了,连马都没骑,一路小跑着追着马走。
可沈锦文压根儿就没动心,直接就给拒了:“冯大人,咱俩是同级,您别自称下官了。咱们得赶紧把朝廷的重犯押送到帝京去受审,为了避免出啥岔子,今晚咱们都在驿站歇着,就不去赴宴了。”
“大人您死守常山郡,打败了南越的敌军,这回回京肯定得高升,我这么称呼您也是应该的。要是您怕出事儿,我让人把酒席送到驿站来,这不就没事儿了吗?”
这顿饭可是关乎他的身家性命呢,冯京如哪儿能轻易就放弃啊?
沈锦文拉紧了马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冯京如,说道:“这次大战,许多将士都为大夏献出了生命,他们的家人还需要我们照顾,还有许多百姓因为战乱失去了家园和亲人。冯大人,与其在这里大肆摆宴、浪费钱财,不如把这些钱捐出来做些实事,这样也能减轻你的一些罪过。”
沈锦文的眼神太过犀利,冯京如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根本不敢和他对视,连忙点头答应:“沈大人说得对,我马上就让人回去清算家产,捐给朝廷。”
虽然沈锦文不肯去赴宴,但冯京如还是满脸堆笑地把他们送到了驿站。
夜北带着人把罗之行抬了进去,这时候秋兰才从马车上下来。
冯京如一看到秋兰,就惊讶地“咦”了一声,脱口而出:“她不是朝廷的通缉犯吗?怎么没用枷锁镣铐把她拷起来?”
这话一出口,冯京如就感觉到两道冰冷的目光投向他,他缩了缩脖子,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听说瑞王和瑞王妃其实有一对儿女,一个在郑州潜伏多年准备谋反,另一个则藏在威武将军府里,窃取军事机密和朝中情报。她恢复郡主身份后,陛下就病倒了,说不定她就是下毒的高手。”
沈锦州眼神一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朝冯京如逼近两步,低沉地问道:“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难道二位还不知道吗?”
冯京如说完,眼底多了几分探究的神色。
那些传言不仅说秋兰和罗之行暗中勾结,还说沈锦文和沈锦州为了秋兰明争暗斗,兄弟俩差点反目成仇。
注意到冯京如的眼神,沈锦州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一把揪住冯京如的衣领,把人狠狠地掼到墙上。
“你特么瞪大眼睛看什么看?”
沈锦州心情不好,看冯京如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手上也用了十足的力气,冯京如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开始艰难地咳嗽起来。
“锦州,快放手!”沈锦文在一旁劝阻道。
沈锦文低声下了一道命令,沈锦州狠狠地瞪了冯京如一眼,但最终还是放手,带着秋兰上了楼。
冯京如拍了拍胸口,喘了几口气,然后好心地提醒道:“校尉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以后说不定会惹出大麻烦,沈大人你还是多看着点他比较好。”
沈锦文没有理会这话,他盯着冯京如问道:“除了刚才说的那些,冯大人还听到了哪些流言蜚语?这些话都是从哪些人的嘴里传到你耳朵里的?”
沈锦文的神情虽然平静,没有沈锦州那么急躁,但他散发出的压迫感却比沈锦州还要强烈。
冯京如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不敢有所隐瞒,把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在驿站楼上,秋兰跟着沈锦州走进了房间。
沈锦州一脸阴沉地把门摔得震天响,过了一会儿,他对秋兰说道:“这个世界上爱嚼舌根的人多了去了,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要在意他们的看法,我……”
沈锦州原本想说他不会让秋兰受委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改口道:“我大哥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都能守住常山郡,你跟着他肯定不会受委屈的。”
“四少爷说的是,我也相信大少爷。”秋兰回应道。
“……”
沈锦州心头一梗,感觉胸口的伤似乎也更加疼痛了。
沈锦文身上带着一股血腥味,沈锦州一下楼就闻到了。
他皱了皱眉,问道:“大哥,你动手了?”
“嗯。”
沈锦文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放下了袖子:“身为朝廷命官,以谣传谣,诋毁朝廷重臣,挨揍都是轻的。”
冯京如确实该揍,但就像沈锦文之前说的,冯京如和他还是同级官员,他又不是大理寺的官员,揍了冯京如就算是动用私刑了。
沈锦州看着自家大哥那张波澜不惊的侧脸,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他行事冲动,又顶着个纨绔的名号,把冯京如揍一顿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自家大哥向来冷静自持,现在却不顾礼教规矩动了手。
这只能说明秋兰在大哥心里的地位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重要到大哥会为了她放弃原则,为了她动怒失控。
沈锦州没再多说什么,他趁着别人不注意,带着夜北悄悄溜进冯家,又把冯京如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从冯家出来后,沈锦州突然问夜北:“城里哪儿有卖烟花的呀?”
“这个……属下不太清楚,这就去给您打听打听。”
夜北没想到沈锦州会突然问这个,下意识地回答,但随即又反应过来,好奇地问道:“主子,您要炸冯家的话,直接买火药不就好了?要烟花干啥呀?”
“我炸冯家?我闲得慌啊?”沈锦州没好气地白了夜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