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紧跟着沈锦文赶到宋寒依的院子,只见外面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不仅有寺庙的僧人,还有一群爱看热闹的工匠和香客。
梦萱坐在一把特意搬来的太师椅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旁边的丫鬟更是扯着嗓子,对着宋寒依的房门大声叫嚣,让里面的人赶紧带着“奸夫”出来。
沈锦文一到场,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仿佛他是这里的主角。
梦萱瞥见只有沈锦文和秋兰,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心里暗想:锦州哥哥果然和那个女人鬼混去了!
“梦小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沈锦文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意。
梦萱故意不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寒依的房门,说:“我的丫鬟亲眼看见有男人进了皇婶的屋子,我不能让皇叔受这等委屈,今天必须抓个现行,给皇叔一个交代!”
沈锦文听了,非但不急,反而像是看戏一般悠闲。
“既然有证人,为何不直接进去抓人?”他反问。
梦萱被沈锦文的气势压得有些心慌,但还是强撑着说:“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可不想脏了眼睛。不过我的人已经把这里围得铁桶一般,他们别想跑!”
梦萱这次是铁了心要在众人面前让宋寒依丢脸。
旁边的丫鬟也是个骂人的好手,半炷香的时间愣是没重复过一句脏话,骂得那叫一个难听。相比之下,沈锦文之前说的那些话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沈锦文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正打算离开,梦萱却急了,以为他要护着沈锦州,连忙叫人给沈锦文搬椅子,还故意问秋兰:“怎么就你一个人?锦州哥哥呢?”
语气里满是对沈锦州的失望和冷漠,与之前判若两人。
秋兰恭敬地行了个礼,回答道:“二小姐,四少爷他因为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刚换完药就歇下了。他特地派奴婢出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哟,锦州哥哥白天打我的时候不是挺有力气的嘛,怎么现在就走不动路了?”
梦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显然是想看沈锦州和宋寒依的笑话。
秋兰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低头不语。
这时,下人搬来了椅子,沈锦文却并未打算坐下,他看了秋兰一眼,温和地说:“你身上有伤,还是坐着吧。”
秋兰本想推辞,但沈锦文又补充了一句:“锦州临走前特地嘱咐我要照顾好你,我不能食言。”
“多谢大少爷。”
秋兰感激地应了一句,便在梦萱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梦萱见状,冷笑了一声,显然看出了沈锦文和秋兰之间的默契:“看来是我疏忽了,如今整个帝京谁不知道你是锦州哥哥的心头好啊。”
她随手拿了些坚果零食给秋兰,又压低声音说道:“我之前都没注意,今天仔细一看,你这双眼睛倒是挺像某个人的。你不会还不知道锦州哥哥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吧?”
梦萱这话里带着刺,秋兰心里明白,但她只是淡淡一笑,接过杏仁说:“不管是什么原因,能被四少爷看上,都是奴婢的福气。”
“哼,以前我皇叔在的时候,他没法接近那个人,就找了个替代品。现在皇叔不在了,正品又缠着他,你以为他还会把你这个替代品当回事?”
梦萱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秋兰尝了颗杏仁,虽然略带苦涩,但她却笑得温婉:“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就算将来不能在四少爷身边伺候了,只要能偶尔见他一面,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
梦萱闻言,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句:“真是个贱骨头!”
梦萱不屑地瞥了秋兰一眼,正打算舒舒服服地坐着看好戏,不料那紧闭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宋寒依缓缓走出。
她一袭素白纱裙,长发简单挽起,面容清冷,宛如冬日枝头覆盖的薄霜,透着股不容侵犯的高洁。
围观的众人见状,立刻精神抖擞,脖子伸得老长,都想看看那所谓的“奸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宋寒依步伐稳健,直面梦萱,声音冷静而坚定:“我屋内除了一名重伤卧床的丫鬟,别无他人。梦小姐若不信,可派心腹入内搜查。”
面对梦萱的质疑,宋寒依没有丝毫慌乱,她淡淡解释:“我本不愿理会这些无稽之谈,但梦小姐咄咄逼人,我不得不现身以证清白,免得无辜之人受累。”
梦萱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反击,却见宋寒依从袖中取出一把剪刀。
梦萱吓得猛地站起,大声质问。
而宋寒依未加理会,只轻轻拔下发簪,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美得令人窒息。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人震惊不已,宋寒依竟毫不犹豫地剪断了自己的发丝。
人群中顿时响起阵阵惊呼,连梦萱都愣住了。
要知道,在古代,头发被视为身体的一部分,极其珍贵,非到万不得已,女子绝不会轻易剪发。
宋寒依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不一会儿,地上已铺满了她的断发,头顶的头发也显得参差不齐,如同被犬啃过一般。
她直视梦萱,眼中满是决绝:“梦小姐质疑我的品行,我今日便以此发为誓,以示清白。如此,梦小姐可还满意?”
宋寒依的五官长得真是标致,即便是那头被剪得乱糟糟的头发,也掩盖不了她的美貌,反而给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就像是受了委屈后的独特美感。
可梦萱依然怒火中烧,她冷着脸发号施令:“都给我进去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混账男人给我揪出来!”
太傅府的仆人们一拥而上,把屋子翻了个遍,结果除了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如意,啥也没发现。
梦萱心里那个气啊,正打算亲自去找沈锦州算账,这时沈锦州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大披风。
他直接无视了梦萱,走到秋兰身边,温柔地把披风披在她肩上,轻声责备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山里晚上冷,出门得多穿点,怎么就是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