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一时语塞,最终还是收下了金簪:“明月多谢师娘。”
“好孩子。”
太傅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太傅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因为这一句“师娘”,她可是传授了秋兰不少驭夫的小技巧呢。
太傅夫人离开后,沈锦文又派随从来传话:
“大少爷后日就要启程去衡州了,郡主的车辇已经准备妥当,陪嫁的东西直接交给天一镖局的镖师押运就好。”
现在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秋兰只需要跟着沈锦文走就对了。
秋兰心里暖洋洋的,却突然听到郑扬难以置信的声音:“主子要抛下我们了吗?”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少年也都绷着小脸,紧张地看向秋兰。
他们那眼神,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让人看了心疼。
秋兰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只能柔声安慰:
“我们在衡州还没买宅子呢,带太多人去不方便。你们先在镖局好好读书学本事,等稳定下来再接你们过去。”
“衡州也有镖局,我们可以去衡州学本事!”
郑平鼓起勇气反驳道。他是真的不想离开秋兰,因为秋兰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人。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我已经跟镖局的人说好了呀,为了让他们好好照顾你们,我还特意扮成男子陪他们喝酒吃饭呢。你们难道要让我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吗?”秋兰无奈地说。
郑扬可是亲眼见过秋兰醉酒的样子,一听这话,几个少年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没了挽留的底气。
秋兰又接着说:
“我已经帮你们脱了奴籍,你们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奴隶了。我希望你们能为自己学本事,为自己而活。日后若能再相见,我一定会以你们为荣的!”
听到“脱藉”二字,几个少年眼里都亮起了光。
他们被秋兰的话深深鼓舞,齐刷刷地跪下,齐声说道:
“请主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奋发图强,决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在秋兰和几个少年说话的时候,明月已经默默地清点好了府中的财物。
她拿着清单给秋兰过目,秋兰仔细核对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疏漏,便柔声吩咐:“取五百两现银,明天陪我去钱庄存起来。”
“衡州也有钱庄呀,郡主为何不等到那里再存呢?”明月不解地问。
“我自有用处。”秋兰神秘地笑了笑。
这笔钱是秋兰特意为荷叶、郑扬他们准备的。
她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他们成婚的那一天,所以决定提前把钱存好,到时候让钱庄的人通知他们来取。
这也算是她对他们的一种祝福和贺喜了。
秋兰本不想多解释,但荷叶却突然跪了下来,眼睛也红了。
“我虽然不是自愿来郡主身边伺候的,但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把郡主当作了我这辈子唯一的主子。求郡主带我一起走吧!”荷叶诚恳地说。
“我知道你的忠心,只是这次……”秋兰有些犹豫。
“郡主已经为奴婢想好了退路,奴婢只是想送郡主一程,这也不行吗?”
荷叶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每天都跟在秋兰身边,看到秋兰流了那么多次鼻血,虽然秋兰总说自己没事,但荷叶还是能感觉到秋兰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陪着秋兰。
荷叶哭得停不下来。
秋兰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的症状出现,确实需要有人帮忙照顾,于是轻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第二天,太后召见了秋兰。
太后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被沈锦文逼着赐婚后,更是每况愈下。
见到秋兰,太后说了很多尖酸刻薄的话,但秋兰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等太后说累了,她才谢恩离开。
结果太后气得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第四天清晨,秋兰带着荷叶,坐上了沈锦文让人准备的马车。
他们出发得很早,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除了一个卖包子的小贩,连个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威武将军府没有人来送沈锦文,秋兰也没有跟其他人道别。
虽然整个队伍的人不少,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冷清和寂寥。
路过包子铺的时候,沈锦文买了包子和豆浆,隔着车帘递给秋兰:“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明月赶紧接过东西,秋兰忍不住关心道:“大人用过饭了吗?”
“郡主请放心,我带足了银两,不至于自己饿着肚子,还紧着郡主。”
沈锦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秋兰听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离开了大夏最繁华富庶的城市。
在城楼上,沈锦州静静地站着,像一个雕塑一样,凝视着越来越远的马车。
沈锦云撞了撞他的胳膊,打趣道:
“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锦州,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
“二哥不也没出来吗?”沈锦州淡淡地回应。
沈锦云哈哈一笑,振振有词地说:
“我又不是来送人的,只是觉得城楼上的空气好、风景好,想上来看一看,为什么要露面呢?”
沈锦州没有和他争辩,只是淡淡地说:
“二哥在这里影响我送人了,麻烦二哥去别处看风景吧。”
“人都走那么远了,还看什么看,不如陪二哥去望月楼大喝一场。”沈锦云提议道。
“不去。”沈锦州拒绝得干脆。
“为什么?”沈锦云不解。
“我已是陛下钦定的世子,应当以家族责任为重。”沈锦州正色道。
沈锦云一脸懵:“锦州,你没事吧?”
傍晚时分,众人抵达了兴县。
马车刚停稳,荷叶就为秋兰戴上了帏帽。
正准备下车扶秋兰时,车帘被掀开了,沈锦文站在马车旁,静静地向秋兰伸出了手。
两人已经有了婚约,只是因为要赶路,没来得及办婚礼。
而且这是在外面,荷叶也就没有提醒那些繁文缛节,默默地退开了。
秋兰抓着沈锦文的手下了车。
落地后,沈锦文也没有急着松开手,隔着帏帽盯着她问:“感觉怎么样?坐在车里累不累?腰有没有疼?”
大家都忙着照看车马,似乎没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