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了秦府,秋兰就一直保持着低姿态,几乎没有存在感,若非她紧挨着沈锦州站着,太子恐怕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沈锦州被太子这番话气得差点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情绪说:“我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哪里能跟殿下相提并论呢。”
太子似乎有些醉意,他笑了笑,说:“锦州你有家人庇护,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但本宫作为储君,为何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沈锦州正色道:“我不过是个无用之人,怎么过都无所谓。但殿下不同,您肩负着整个国家的未来。”
他试图以此提醒太子要认清自己的责任。
然而,太子只是摇了摇头,说:“锦州你未免太看轻自己了。至少我那位皇婶,对你可是非常关心的。”
他突然提到宋寒依,让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黄安见状,连忙打圆场说:“殿下,沈四少爷今天来是为了商量墓园的事情。那庄子本是威武将军夫人的陪嫁,您看要不要换个地方?”
话题被拉回到正事上,沈锦州也恢复了冷静。
他沉声说:“威武将军府世代武将,从不迷信鬼神。既然殿下已经选定了那处庄子作为墓园,就无需顾虑其他。”
沈锦州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在关键时刻他还是能分清轻重的。
他也希望通过自己的言行,能让太子稍微清醒一些。
太子听了沈锦州的话,意外地挑了挑眉,问:“锦州,你可知道那墓园里要葬的是谁?”
沈锦州坚定地回答:“不论是谁,只要殿下决定,没有人会反对!”
沈锦州回答得很爽快,太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转向黄安说:“沈四少爷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黄安连忙点头应是。太子接着说:“沈四少爷如此深明大义,本宫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威武将军府。除了原定的费用,再从本宫的私库里额外拨出两千两银子作为补偿。”
墓园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但沈锦州还想谈谈秦怀景的事情,不料太子却摆了摆手说:“本宫今天有些累了,晚上就宿在东篱院,你安排人准备一下吧。”
东篱院,正是宋寒依在秦府的居所。
黄安偷偷瞥了沈锦州一眼,心里直打鼓,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离开秦府后,沈锦州一路上都沉默不语。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他突然转头问秋兰:“你有没有觉得太子刚才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
那种熏香的味道很特别,淡淡的,带着一丝清冷,即使长时间闻也不会觉得腻。
沈锦州记得自己曾在宋寒依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只是刚才和太子交谈时没想起来。
秋兰低着头,声音细微地说:“奴婢站得远,只闻到了酒味,没留意到其他。”
沈锦州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太后对宋寒依看管得那么严,她怎么可能和太子一起出现在郑州呢?
最近忙着追查秦怀景的事,沈锦州已经很少想起宋寒依了。
今天这一提,心里竟有些乱糟糟的。
加上被太子晾了一下午,晚上他便拉着秋兰发泄了一番。
结束后,秋兰累得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时,沈锦州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只有柳烟在一旁站着。
夜里下了一场雨,秋兰觉得有些凉意,嗓子也干疼难忍。
柳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丝毫要照顾的意思。
秋兰只好强撑着身体自己穿衣起床。
昨晚沈锦州确实有些过分,秋兰的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
柳烟扫了一眼,冷不丁地说:“我还以为少爷多看重姐姐呢,原来也只是把姐姐当作消遣的工具,一点都不知道怜惜。姐姐昨晚哭得那么厉害,肯定伤得不轻吧?”
秋兰浑身疼得厉害,才走到桌边就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她没理睬柳烟的搭讪,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却发现那水是冷的。
一喝下去,小腹立刻传来阵阵隐痛,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天是她的葵水期。
自从喝了那碗绝子汤,每次葵水都比之前痛苦许多。
以往她都会提前准备好红糖姜水,但这几天因为太子和宋寒依的事情分了心,竟然给忘了。
这一口冷水下肚,她预感自己要受罪了。
秋兰皱着眉头,想要回床上躺一会儿,却被柳烟拦住了去路。
柳烟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说:“烟儿和姐姐一样命苦,看姐姐被少爷折腾得这么累,不如让我也来分担一下吧。”
沈锦州不在,柳烟也不再掩饰,直接表露了自己的心思。
秋兰捂着肚子,声音微弱地说:“我从没拦着你伺候少爷。”
“姐姐是没拦着,可我这些天什么招都使了,少爷就是不肯让我近身。姐姐要是有什么诀窍,就教教我吧,我定会感激不尽。”
柳烟说得诚恳,还带点撒娇,好像她们真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秋兰心里清楚,宋寒依来郑州的事瞒不了太久,她其实也希望柳烟能和沈锦州有点什么。
但在男女之事上,她真的没什么经验可谈。
以前她最多也就是主动亲一下沈锦州,到了床上,都是沈锦州在主导。
这几天她更是像块木头一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算她说实话,柳烟也不会信。
身体的不适让她站了一会儿就累了,她避开柳烟,回到床上躺下,淡淡地说:“我们做奴婢的,不能插手主子的事。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柳烟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说:“装什么清高呢?你不也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吗?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少爷心里的人又不是你,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说完,她气呼呼地走了,还顺手把茶壶也拿走了,显然是不想再给秋兰水喝。
秋兰又睡了一会儿,但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出,便起身去换月事带。
柳烟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她的小腹却坠胀得厉害。
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到厨房熬了碗红糖姜水。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那口冷水的原因,红糖姜水似乎并不奏效。
小腹的坠胀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烈,最后变成了绞痛。
秋兰疼得脸色苍白,浑身冒冷汗。
她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便强撑着身体出门,打算去医馆抓些暖宫活血的药。
可刚走出冯家没多远,她就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