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风声鹤唳的几日,倒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毕竟是京城这样的地方,各种大事出的频繁,百姓的心理素质自然也更要强些。
何况要战战兢兢的是那些可能牵连到的人家,寻常百姓自然是牵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不过宫里皇后受伤又中毒,昏迷不醒,寿宴自然办不成,斗锦赛的事也就拖延了下来,到底如何,宫里也没个说法。
比起行刺帝王之事,斗锦赛这样的事实在算是小事一桩,自然引不起太多人的关心。
孟云卿倒也想着要出去寻一寻赤焰草。
这一日她正要出门,春萍却拿着一封书信进来。
“有人要交给姑娘的。”
孟云卿拆开一看,信是裴嘉月给她的,邀她到南明寺一见。
她微微蹙眉,她回京的事并未声张,裴嘉月怎么知道她回来了,并且住在这里?
莫非是从父亲处得知?又或者是裴琰说漏了嘴?
裴嘉月要见她,又是什么缘故?难道是要询问孟家人的情况?
“姑娘还出门吗?”春萍问道。
“去一趟南明寺。”孟云卿将信收了起来。
马车行到半途,孟云卿却忽然感觉到马车下有动静,旋即便有人窜了出来,手中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春萍吓的正要惊叫,那人却捂住了春萍的嘴。
“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们。”
孟云卿打量着忽然出现的苏沐,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满京城里都在搜捕他,他竟然还没有被抓。
竟然还藏在常家的马车里?
这马车里有暗格,看着样子,刚好是能藏一个人的样子,可苏沐是如何知晓的?
还是说苏家的马车也喜欢弄这样一个暗格?
“苏沐?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本事。”孟云卿笑了笑。“把匕首收起来吧!免得误伤了你自己。”
“你……”孟云卿过分的镇定倒是让苏沐有些不解。
“你不是我的对手,拿着刀自然也吓唬不了人。该害怕的人是你,现在满京城都是你的通缉令。”
“送我平安离开京城。”
“我冒那么大的风险,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拿一个秘密和你交换,关乎你一生的大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孟云卿猛然握拳,关乎她一生的大事?苏沐到底知道什么?
这个秘密,是否真是她所关心的?莫非和她体内的情蛊有关?
苏沐只怕真知道些什么,否则也不敢贸贸然的找上她。
毕竟,苏沐又不是什么高手,可不是拿着一把匕首就能威胁着她送他出京城。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诓我?”
“等出了京城,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说了我不是你的对手,若觉得我骗了你,你大可再将我交给朝廷。”
“眼下京城戒严,我可不见得有本事将你送出京城。”这马车里的暗格,最多也就寻常放点东西。
要想瞒过城门口的检查,是不可能的。
暗格这么大,懂行的人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苏家涉及的可是谋逆弑君的大罪,对苏沐的搜查十分严格。如今但凡是离开京城的人和物都搜查的尤为仔细,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的样子。
“办法是你该去想的,只要平安离开京城,秘密我自然如实相告。”
“好,我来想办法,你还是躲进去吧!”
“你也别想着出卖我,一旦我出事了,自会有人拿着那个秘密彻底毁了你。”
“你如今这样,我还用得着出卖你?”
苏沐重新躲藏进了暗格之中,春萍才稍稍松了口气。
“姑娘真要帮他?”春萍凑到孟云卿的耳边问道。
眼下的高安侯府可是谁都不敢随意沾上半点关系的,要真是帮助苏沐,一旦被抓,只怕要性命不保。
“不管我怎么做,我不会连累常家的。”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眼下苏沐已是丧家之犬,姑娘还是莫要同他扯上关系的好。”
“可我对他口中的秘密,的确是满心好奇。”孟云卿咬了咬唇。
倘若真是情蛊的事,的确是关乎她的一生。
“也许他就是为了活命随口胡诌的,实在不值得为这样一个人如此冒险。”
“我自有分寸。”
见孟云卿主意已定,春萍也没有再劝。
马车到了南明寺外,孟云卿便带着春萍往里面走。
寺里的香客倒是出奇的多,或者是京城才出了变故,死了不少人,便很多人都想着求神拜佛,祈求得到保佑。
孟云卿径直往大殿后走去,到了后面的禅房,倒是要安静不少。
在一株腊梅树旁,她也看到了裴嘉月。
许久未见,裴嘉月倒是变了不少,身上多了些贵气,似乎相貌也更为明艳了几分。
“你来了啊?”裴嘉月邀请着孟云卿在一边坐下。
“你特地邀我相见,可是有事?”
“我离开孟家太久了,得知你入京,便想要问一问家里的情形。家里人……都还好吧?”
“都好。”
“那……兄长的腿是否有好转?”
“先前倒也请了大夫去看,眼看着有些好转,却又不知什么缘故忽又没了知觉。我还在打听段神医的踪迹,这只怕是最后的希望了。”孟云卿叹息道,“我们也只能是尽力而为吧!”
“都是我害了兄长,若不是为我采药,兄长也不会受这样的苦。”
“这也怨不得你,一家人彼此帮衬,本就是应该的。”
“我这几个月倒是寻摸了一些对筋骨好的药材,过几日让人给你送去,你帮我带给兄长吧!”
“你有心了。”
“家里人……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的?”
“他们都希望你过的好,相见不容易,希望你保重。”
“可惜我也不能回桑村,倒是想见一见家里人和乡亲们都不能了。村子里也都还好吧?可有什么特别的事?”
“桑村啊!还是老样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要说不一样的,就是咱们家分家了,不和二叔他们住一起了。”孟云卿笑着说道。
裴嘉月也笑起来,“这倒是好事,我早就不希望和二叔他们住在一起了,二叔一家就会拖累我们。只是爹就这么一个兄弟,始终不肯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