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亲母子之间有着血脉的牵系,又有着家族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种牵绊是特别深的,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很不会有半途分道扬镳的可能。
可不是亲母子的,没有血脉牵连,背后的家族其实也达不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亲密程度。
故而就算是结盟,也必然彼此都有防备。一旦有防备,就注定会有嫌隙。
皇后不可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三皇子,觉得扶持三皇子登基,三皇子会待她如亲母。
而三皇子也不可能将皇后当成亲生母亲一般信任,因为皇后可以选择帮助他,也可能因为局势的变动而忽然放弃对他的支持。
既然皇后不那么可信,三皇子也就需要一个更值得信任和相互扶持的人,这个人便很可能是裴嘉月。
大抵是人格魅力,又或者是女主光环,裴嘉月这个人,的确是很容易让人信任,并且引为知己。
“不过知不知道裴嘉月和三皇子是一伙的,其实对我们也没那么重要。”好一会儿孟云卿才说道。
反正都是注定为敌的人,是单一存在的,还是结盟的,实在没差太多。
“其实眼下裴嘉月那边最重要的,还是我的那块玉佩。”孟云卿咬了咬牙。
玉佩一日不拿回来,她的心总是悬着的。
“此事还要再等等,她自己不拿出来,也实在很难猜想到她会藏在哪里。你要不想想,你对她的了解,她最有可能将重要的东西藏在何处?”
孟云卿仔细回忆了一番原著中的情景,裴嘉月若是藏东西,会藏在哪里……
一时还真是想不出来,似乎一般情况下,裴嘉月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
可一旦不放在身上,会放哪里真是不清楚。
如今离着她看书实在过去了太久,何况看小说而已,她也不至于逐字逐句的去记忆背诵,这到底不是语文课本里所要求的背诵全文,很多特别细微的细节,当然是不可能记得很清楚的。
“我一时真想不出来,等我再想想,若是想到了什么再告诉你。对了,皇上那边有那么动作没有?”
裴轶摇头,“暂时我还没收到什么消息,不过应该是快了。等到如今,谁都很着急了。皇上、太后、福王、皇后,甚至于云贵妃,只怕每个人都恨不得早有个结果。”
“也是,眼下皇上等人自然最要紧的就是同仇敌忾,先对付了福王再说。”
皇上也好,皇子们也罢,福王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自然先收拾福王要紧。
若是强盗进门,就算自家人有矛盾,也要先将强盗驱逐出去,或者杀死,才会接着去处理自家的矛盾。
就是不知道是谁会先出手了。
夜色渐深,孟云卿和裴轶也离开了安国公的院子。
裴轶送着孟云卿回了莳花阁,自己便先离开了。
小厨房里给孟云卿送来了一些吃食,此时孟云卿才发觉饿了。
近来一直没什么食欲,对于饥饿感实在迟钝的很。
“小姐快吃些东西吧!这才几日啊!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素心有些担心的说道,“这府里上上下下还有不少事需要小姐处置,小姐可不能倒下了。”
“我知道,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倒下的。”
吃了些东西,洗漱一番,孟云卿也就睡下了。
这一路上都是住在外面,其实一直也没睡好,难得回家里来了,倒是很快也就睡着了。
次日,她让人准备了些礼物,让裴琰带着去拜访蔡家的人。
裴琰是傍晚才回的府,孟云卿倒也没问他和蔡家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不过接下来的几日蔡家的人倒是没到安国公府来闹事,虽然不知缘故,她倒也乐得清闲。
近来只觉心力交瘁,实在也不想应付这些。
这一日,孟云卿清早起来的时候,便见裴轶一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院子里,倒是唬了她一跳。
“这是出什么事了?”孟云卿急忙冲他跑了过去,语气都在颤抖,说话的时候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裴轶猛然伸手抱住了她,抱的很近,一副要将她嵌入体内的样子。
这倒是更让她觉得心慌。
“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孟云卿急切的问着,“阿轶,你先回我一声啊!”
“福王入狱了,宫里的争斗暂且告一段落了。”
孟云卿一时有些呆,这都是怎么一回事?事情变化也太快了。
福王竟然那么快入狱了?
“那你呢?你哪里受伤了?”孟云卿有些焦急的往他身上摸索着,只觉得血迹粘腻的很。
虽然血迹都并不新鲜的感觉,可黏在衣裳上的实在太多,那种粘稠之感还是让她觉得触手惊心。
拖拽着他进了屋,孟云卿便催促着他脱了盔甲和外衫。
“我没怎么受伤,都是旁人的血,你别太担心了。”
孟云卿冷着脸喊了素心去打热水来,自己则将药箱拿了出来。
好在仔细给他检查了一番,还真是如他所说,他并没怎么受伤,那些血迹应该几乎都不是他的。
如此,孟云卿才算是稍微放心。
帮着他处理好了伤口,他坐在罗汉床上才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皇后那边假意让太后发现了玉玺,太后和福王自然如获至宝。趁着皇上病重昏迷,福王便伪造圣旨,又带兵入宫,打算尽快让事情尘埃落定。
而这既然是皇上和皇后的圈套,自然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福王往里面钻了。
福王彻底大败,以谋逆罪下了天牢。而太后虽没被处置,却也是软禁在慈宁宫内,余生只怕再无出来的可能了。
福王大势已去,这一次是栽了。
“到底是世事多变,原本以为最有可能夺取皇位的两个人,竟然一死一败,还这样快。”孟云卿有些唏嘘。
夺嫡之争还真是变数极多,不到最后真是无法断言谁会成为新帝。
“是啊!只怕这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
“既然皇后跟着设局,而三皇子又已经回到了京城,想来对付福王,三皇子落了不少功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