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五皇子自然更不可能。
五皇子既然和谢家结盟，那么做什么大的决定都已经会同阳安大长公主商量的。
若真是三皇子所为，不知道裴嘉月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在权位之争里，人命当真如草芥。”孟云卿苦笑。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有多少人真的是连人权都没有啊！
这样的感觉真的让她觉得心里很堵，热别难受。
“世道如此罢了。”素心叹息了几声，“如今也只盼着皇上早日立储，让其他人也歇了心思。”
“这只怕是不容易，想必皇上也很纠结吧！”其实儿女太多就是容易纠结吧！
若是寻常人家，儿女再多，实在不行还能让孩子们评分家产，对谁都不偏不倚。
可帝王家不同，皇位只有一个，也就意味着这偌大的家业只能有一个人来继承，而其他人是半点分不到的。
分不到不说，那些落败之人很可能命都保不住，不定什么时候就身首异处了。
如此一来，谁来继承家业，谁淘汰出局，哪里是那么容易决定的，要考虑的很多。
到底是要为了天下社稷挑选最有能力的，还是要为了其他儿女的性命挑选最仁慈的？
何况世上多少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不仔细探查一番，又如何知晓谁仁慈，谁残忍。
扪心自问，就算是她来做这个帝王，要她在儿女中挑选一个人继承家业，其实她也很难尽快做出决定的。
有时候人丁兴旺，也未必就是好事。
虽然大皇子被人怀疑有谋逆之心，甚至于在大爆炸这件事的查证上，竟然有人发现的大皇子府里的管事和几个暗中做火药买卖的人有往来。
不过一时皇上倒也没处置大皇子，只是将大皇子妃的兄弟打入了大牢。
而大皇子妃还入宫去苦求了一番，说是会拿出大笔银子来补偿那些受灾之人，死去的人也会给予厚葬，只希望皇上能留她兄弟一命。
虽然贩售不好的烟花爆竹的确是要受罚的事，可也罪不至死。至于那夜会起火，也是事先谁都没有想到的事。
当夜那么多人放烟花爆竹，火星漫天的，或许是火星落下来不小心点燃的，这罪过也不能全然怪罪存放烟花爆竹之人。
不过到底是轻判还是重罚，皇上不置可否，只是让人将大皇子妃送回府，让她好好养胎，娘家的事就不要太操心了。
大皇子虽没被处罚，不过好不容易热闹起来一些的打皇子府又重新冷清了下去。
很多人都重新观望起来，在分析着大皇子以后的前程。
甚至有人觉得大皇子大抵是命里带衰，是不会有什么远大前程的。
过完了年，朝臣们重新上朝，而京城街上很多歇息了一些时日的商铺也都陆续重新打开门做生意。
而随后送到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却是让京城很多人都震惊了。
原来大爆炸一事竟然不仅仅是京城发生了，还有其他几个地方也出了这样的事。
说是当夜天上有流火飞来，有些点燃了烟花作坊，故而发生了大爆炸。而有些流火甚至都不是点燃了烟花爆竹，却也留下了大爆炸的痕迹。
一时之间倒是惹得满街议论纷纷，也有人开始觉得大皇子无辜。
那大爆炸发生的那么惨烈，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偷藏火药的事，而是天上的流火带来的，而这或许是上天的某种警告，或者是惩罚……
这样的议论自然又会让人联想起天目山上的事，当时的惊雷，还有苏婉莹对皇上的控诉，一袭红衣自尽而死……
故而各种议论之声沸沸扬扬，衍生出无数的版本。
倒是让原本猜疑大皇子的人开始质疑起皇上来。
以前天灾不断，荧惑守心之时，皇上移祸于常相爷，可明显那不是常相爷的问题。因为常相爷罢相后，各种灾害她也没有就此停歇，反倒有愈演愈烈的样子。
或许这真的是皇上昏庸狠毒，让上天都看不过去了。
“如今外面可真是乱了。”从外面回来后，素心便和孟云卿说道。
“我大抵也能猜想到是什么情形。”孟云卿叹息了一声。“不过，这也只是百姓们议论一番罢了，动摇不了皇上的位置。”
封建社会，舆论压力其实没那么大。虽然很多百姓在议论，也会对皇上产生质疑。
不过也都只是敢偷偷质疑罢了，轻易也不敢做什么。
毕竟一个朝廷，到底有着独特的凝聚力。暴君也好，昏君也罢，除非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否则是轻易不会倒台的。
就算真是暴君昏君，每每接近亡国之时，不也有很多人盲目的跟随，甚至一道赴死吗？
这就是所谓正统的力量，很多人维护的也不是一个帝王本身，而是觉得帝王就是正统，敢反叛的，便都是乱臣贼子。
“这一次只怕不同。”素心压低了声音，和孟云卿说起外面正在议论的事。
原来各地所谓天降流火，发生大爆炸之后，竟然还有一个地方随着流火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而那大石头上还有些字，主要就是指责皇上没有资格坐在皇位上。因皇上无德，上天才屡屡降下惩罚。
固然当地的官员想要压下此事，可到底看到的百姓不少，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也就各地传遍了。
而这样的事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当时荧惑守心发生的时候便落下过这样的石头，只是皇上暗中让人处理了，甚至于还因此暗中处理了许多看到了石头的百姓。
到底那样的杀伐还是有用的，杀了一批人，其他人也就不敢随便议论，也不敢说自己看见过那样一块石头。
可这一次相似的事情再发生，自然又有人想起当初的事了，将事情都拿到一起来说。
外面的舆论对皇上是越来越不利了。
“听说有百姓已经揭竿而起。”素心又说道，“这一次，事情只怕是不会轻易结束了。”
“竟然真是闹大了。”孟云卿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