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明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楚天明明白，自己尚未完全清醒过来，虽说有了意识，可对身体的掌握无限接近与零。
在这里，他不知时间，宛如一个被关进牢笼的瞎子，被折磨的几欲疯狂。
甚至，楚天明怀疑，自己成了植物人不成？否则怎么会有了意识，却掌握不了身体呢？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明终于想起一件事，呼唤道：“系统？”
“在。”
楚天明简直要哭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在这黑暗中待了一万年，五感尽失，再没有人说说话，他都要精神崩溃了。
“系统，我这是瘫了？”楚天明发问。
“那要看宿主是不是在说脑子了。”
“我不会真的待了一万年吧？你怎么都会骂人了。”
“抱歉，根据系统的估算，宿主在这样的环境下最多坚持四个月零十二天就会彻底丧失理智，想要待一万年的话还未够般。”
“你这是想打架？”
那道颇为温婉，如若邻家少女的声音，给出了一个让楚天明颇为意外的答案。
“好啊。”
某处，红发男子与女子对视一眼，皆是无奈苦笑。
“罢了罢了，”红发男子摇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刹那间，一抹光亮从远处蔓延开来。
楚天明低下头，自己已经有了身形，踩在一层几乎透明的玻璃墙上。
楚天明抬头，身前，是一位短发少女，身如水晶般透亮，面容之美，比起那位云浮生，都要胜一分。
回想起来，这是自己第二次见到系统的真身。
楚天明向系统的脸上多看了几眼，问道：“我现在算是一个什么状态？”
“算是受伤昏迷。”
“可我为什么有意识？”
“嗯……”系统皱了皱眉，“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总之，宿主在顿悟之后对意的领悟突飞猛进，精气神合一，三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注意对灵魂之力的保护，如果过度使用灵魂之力，就会变成这样啦。”
楚天明心中一惊。
那位白衣男子说“瞒天过海”，这瞒的是谁，不言而喻。
“宿主？”
楚天明惊醒，“啊，怎么了？”
“要开始了哦。”
“好！”楚天明豪爽答道，手掌虚握，一抹黑芒……
“砰……！”
千钧尚未出现，楚天明便被少女一拳打在胸膛之上。
少女这一拳用劲极为巧妙，声势极小，可威能，不是一般的大。
楚天明捂住胸口，缓缓蹲下，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楚天明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楚天明在有了系统之后，抗击打能力几乎是如坐火箭般上升，寻常小痛，甚至不能让楚天明微微皱眉。
楚天明觉得，这要是搁在外面，这一拳能把他打穿了。
系统这才觉得不对，连忙蹲下扶起楚天明。
“你你你……不能轻一点啊！你家宿主什么实力你没数么！”
楚天明怒了，这都过去五分钟了，胸口已经隐隐作痛，让楚天明直搓牙花子。
“对不起……”少女一脸委屈，“我会把实力控制在四阶范围内的。”
“四阶？瞧不起我呢？”
“可我刚刚是用五阶的实力来的啊……”
楚天明傻眼了。
“哈哈……那个，我觉得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楚天明便以五阶修为，对战四阶修为的系统。
可即便如此，楚天明依旧是输多赢少。
虽说在这个空间之中，系统与楚天明都不用担心所谓的消耗，可心总是会倦的。
于是两人在对决的间隙，总会凑在一起闲聊。
多是系统主动向楚天明发问，像是“父母为什么会保护自己的孩子呢？那孩子只是被他们生了出来而已啊。”以及“异性与同。性之间的情感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会不同？”
楚天明完全答不上来，于是只能瞎编乱造。
但楚天明也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系统会对父母为什么要保护孩子产生疑问，却又觉得孩子理应孝顺父母。
原话是，“父母对子嗣有生养之恩，子女自然应该为父母分忧。”
楚天明也曾问过系统，之前的那些宿主是怎样的人。
答案是有人多行善事，有人无恶不作，有人天资近妖，也有人纵使有了系统依旧不破桎梏。
但无一例外地是，他们都死了。
于是楚天明便有些后怕。
两人就这样，打斗与交谈重复循环，直至某一刻，楚天明精神一震，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一股极为温和的液体，灌入了他的嘴中。
想来是外面正在给他喝药之类的。
嗯……味道挺甜的，还带着一股莫名的草木香气。
眼前的环境随着楚天明的愈加清醒而崩溃。
于是楚天明看着那道身影，说：“再见。”
那道身影如法炮制，微微一笑，说“再见。”
楚天明缓缓睁眼。
相貌颇为英俊的年轻人正在给楚天明的嘴里灌着黝黑而浓稠的液体。
年轻人见楚天明已经醒来，于是收回了药碗。
楚天明看向谢淮，砸吧砸吧嘴。
谢淮微微一笑，“放心，是我们赢了。”
楚天明眨眨眼。
谢淮心领神会，“怎么赢的？当然是那个姓温的小变态了，一人一剑呐，三位宗主一位长老都没能护住战场，被温倾澜倾力一击斩了个七零八落，要不是柳千云机灵，估计这会儿柳千叶的头七都过了，至于那个青珏倒是没大碍，姓温的小子怜香惜玉，没下重手，不过人小姑娘听说是为了击败你师兄雪藏了好多年，现在连人一剑都接不住，当场就哭着要自刎，还好你师兄眼疾手快，马上补了一剑，给人劈晕了。”
“不过这可是给宁宗主气得不轻，说是让宗门白白损失了一个现成的六阶高手。”
楚天明继续砸吧嘴。
谢淮搞不懂了，“你这是要干嘛，我能说的可都说了。”
楚天明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那个药味道挺不错的……要不再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