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姬风华皱紧了眉头。
他方才放松了的神情此时又紧崩了起来。
这样严肃的表情，在这么一张俊美而又妩媚上，不但没有影响美感，反而更赏心悦目了。
不愧是灵狐一族！
许卿卿虽然觉得赏心悦目，但也不会变态的想要继续赏心悦目，而一直吊着这人的想法。
她笑了笑，示意他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姬风华看了她一眼后，坐了下来，又开口催促，“你说吧，什么条件你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我刚不就说过吗。”许卿卿笑了笑，见他一脸茫然疑惑的模样，她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刚不是说了，想知道你和天帝之间故事吗？”
“我的条件就是这个，告诉我你和天帝之间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的，我实在是想知道。”
今日她非得从他口中把这些事给抠出来，不然她自己会被自己的脑补猜测，弄得一整天都急切的想知道整件事的经过，最后还可能演变成失眠。
“想不到堂堂一界之主的花神，会对别人的故事这么感兴趣。”姬风华都有些无奈了，看着她无言半响后，感叹了句。
许卿卿没有理会他这句感叹，催促道：“快说。”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便说给你听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也无妨。”姬风华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是什么大事还需要我缠你这么久。”许卿卿也有些无言，忍不住吐槽了句。
姬风华没有再与她贫嘴，他看着前方的茶盏，目光开始飘远，似在回忆着什么。
许卿卿一看就知道这故事不会太无趣，反而会是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
她犹豫了会儿后，拿过了被他紧盯着的茶盏，把他没动过的茶倒在了养在屋中的绿植根部。
随后才回到座位上，重新倒了被茶给他。
姬风华的目光还未移开，依旧盯在方才放着被子的地方出神，想来是距离那时候太久了，需要想很久才能想起来。
在她重新将倒好的茶递到他面前时，姬风花才像是被拉回了思绪，他看着眼前的茶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许卿卿有些无奈，她想了想后道：“你要真的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了，你不用勉强。”
姬风华转过头瞥了她一眼，“这么虚假的话就不用说了吧。”
许卿卿笑了笑，没说话。
“我很久没回想以前的事了。”姬风华收回了视线，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妩媚的眉眼上也多了几分暗淡之色。
她这次没有答话，安静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姬风华拿过了她重新给他倒的茶，他也不喝，只是慢慢的转着，就连手指无意识的用力她他也没发现。
许卿卿有些担心他会生生的将这茶盏给捏碎了。
正想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他的时候，他却开口了，“我们相遇相知相爱的过程实在是太美好了。”
“哪时候偶尔有争吵，也有误会伤心的地方，却总比现在好上千百倍。”
“可越美好，我就不敢轻易去回忆它，因为越回忆，就会越陷阱里面去。最终还能不能从谢谢回忆中爬出来，就难说了。”
许卿卿听后皱了皱眉，此时才发现他脸上竟然印着淡淡的笑。
可这分明不是高兴的笑，而是稍带着苦涩的微笑，她有些后悔探究他与天帝的往事了。
姬风华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把拽在手中的茶给一饮而尽，开口道。
“我与他是在人界相识的。”
许卿卿静静的听着，顺便给他又倒了杯茶。
姬风华这次没有停顿，继续道：“我本是自由自在，活在天界的灵狐一族里，不用修炼，不用考虑飞升，不怕天罚会降下。”
“多么自由自在，恣意潇洒的人生。”他说着，脸上的神色是淡淡的怀念和向往。
但这淡淡的怀念和向往，却在下一秒就消失在了他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低落的情绪。
许卿卿看他这样，考虑着是不是该让人准备一些酒。
但想到他可能会在他这喝醉，最后引来麻烦就不好了，于是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姬风华又一举杯，仰头，一口饮进了杯中的茶，这茶中淡淡的苦味令他有些感同身受。
许卿卿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任他颠来倒去的说着，也不打乱，也不着急的要知道后续，不追问。
这样挺好，也不好。
挺好是能让他将埋在心里许久的事给倒出来，放空一下埋在心里，已经快积压到了顶点的情况。
而不好的，就是没有了她的打岔，那些回忆带来的接踵而至的情绪感情很连惯，连惯得他不想去感受都难。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人不可能就这么一帆风顺，仙也不能。”
“一日，有仙人算出我命里有一劫，只要这一劫过了，我便可以继续这样，若不过，我的命运就是万劫不复。”
“那时我不信，认为命运由我不由天。”
“也许就是我不信命，所以命才这么为难我，可我如今，就算是那一劫过不了，我身处万劫不复中，却依旧心甘情愿，也舍不得。”
姬风华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放肆，也笑得悲凉。
许卿卿皱着眉看着他，心中叹了口气，她隐约有些感觉到了他的情绪。
那是一种压抑的，想要解脱又自封的情绪。
她此时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原本见到天帝和他那时候的样子，她便觉得这两人的感情一定是甜蜜的。
也许之前有过痛苦，但现在一定是最美好的。
可事实证明她错了，他与天帝的这段感情，是从甜蜜到痛苦，甚至直到现在，狐王也还是痛苦不已的。
这样揭人伤疤的事，她实在做不来，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别笑了，笑得真难看。”在姬风华停止了笑，转过脸来迷茫的看着她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没意思。”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你是不是在可怜我？”